283 往事[第1页/共2页]

“何止是些许故事，远没有那么简朴。”

何陈氏少抬眼，面上掠过一丝踌躇，期呐呐艾地问：“您……您……真的是太子妃？****昭德皇后的……媳妇儿？”

“哦？”

凌妆瞧着脚下何陈氏：“现在，你可愿与我说个清楚？”

开端后，何陈氏便垂垂沉入了旧事，面上仿佛闪现出一抹芳华的丽色，“大女人做了赵王妃，本是皆大欢乐，只是赵王爷生得面若冠玉，神仙丰度，三女人见了，内心未免恋慕……”

何陈氏抢先带路，凌妆跟在背面，两人经鞠问屋后一个小小天井，何陈氏翻开背面一间草棚子边上的一道栅栏，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的举止做派，委实端方，拿捏标准似受过专门练习，凌妆推断她或许曾是个宫人，便让她先行。

何陈氏将凌妆一行领回自家屋子，进了门，重向凌妆行了大礼，“不知太子妃可否留下贵侍在堂屋等待？”

凌妆沉默半晌，问：“听你言外之意，****昭德皇后和当今皇后另有些许故事？”

小径上比来的两个洗衣妇人往前走去，此中一个低低道：“细叶嫂子向来性子辣，细叶哥活着的时候没少受她的气，那位夫人看着就是个面善的，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何家的屋子建在一个小土丘之下，凌妆畴昔一看，栅栏外本来是一片倚丘垦出的几垄菜地，时价仲春，地里分畦种了香椿、菜豆、冬瓜、葱等物，山丘上遍是竹林，一眼望去，冒出很多尖尖的竹笋，恰是江南勤奋殷实的农家模样。

这话问得实不平常，凌妆也不拿大，盯着她点了点头。

凌妆接过来，也不翻，只问：“你是谁？”

“夏府？”

何陈氏从地上起来，躬着身子道：“还请娘娘，随小妇人到家中一坐。”

何陈氏从怀里抽出版，双手执了，低头恭恭敬敬呈上来，“确是小妇人所记，因怕外头人瞥见，故缝做了一本书，实不太小妇人怕一朝人没了，很多事也便泯没，再无人知，便顺手记下，也未曾望着给那个看，只是自个儿的一个念想罢了。”

“你既曾是皇后身边奉侍的人，怎会嫁到军户之家？”

何陈氏伏地端端方正磕了个头，面庞更加肃了下来，“奴婢是家生子，本来老爷做着五品同知，只因大女人在花神祭上被赵王爷看中，亲蒙天子许婚，嫁入了赵王府，水涨船高，老爷也从五品擢升至从四品的大夫。”

律王唇角一牵，仿佛另有话要说，毕竟只不过略看了她一眼，忙又低下头去，微微点头，带了两僮拜别。

何陈氏走在前头带路，王顺发口齿聪明，已经打发了村民。

何陈氏明显也重视到凌妆盯着菜地如有所思，讪讪解释了一句：“地里种得再多，老是不敷纳粮的……”

何陈氏已在她面前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原是夏府里三女人身边的二等大丫头。”

凌妆朝那妇人温婉一笑。

品笛和闻琴等相互看了几眼，不敢违命，皆蹲身称是。

何陈氏跪正身子，黑中带赭的眸子子迎着她，竟已毫不畏缩，声音也更加安稳了下来：“奴婢已是多次在鬼门关上打过转的人，能活到这般年纪，留下后代，已是万幸。太子妃丰容盛鬋，一如当年大女人——赵王妃，奴婢一看就是一个面善之人，便是要奴婢死，也不敢再苟活于世了。”

听到这儿，凌妆已是微微变色。现在的永绍帝，豺声狼色，实没法让她设想出“面若冠玉”的模样，倒可见相由心生四字非常有理，心肠坏了狠了，就算曾经生得好，也会改了色彩。不过何陈氏既然曾经是小夏后的婢女，编排主子的不是，未见得是甚么好人，她的话能不能尽信，还是个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