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第1页/共3页]

酒坊伴计出来赶人了。

“慈儿说的极是。皇爷爷本日带你出去走了一圈。都城当中，有膏腴之地，繁华之人，但毕竟少数，更多的，还是那些为了一家长幼的一口饭食而辛苦奋作的百姓。慈儿也看到了，便是在皇爷爷的眼皮子底下，也有那么多的人，吃不饱，穿不暖，雪天亦无片瓦遮身。都城尚且这般，天下之大，你想，又有多少如此之事？天子要做的事，就是治好天下，让更多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你懂了吗？”

慈儿跟着祖父，穿行在到处都是身着轻裘华服路人的街道上，左看右看，走完灯市最为热烈的一条街后，怀中已抱了数样玩物，都是方才路过街边铺子时，侍卫代他买的。虽腿脚有些乏了，却非常镇静，随祖父坐回到那顶等在街尾的软轿里，问东问西。

“客长，买几只橘吧。”

四周温馨了下来，氛围里，从不知那边，仿佛飘来了一阵带着炊火味的炊饭香气。

此处，便是都城皇宫以外最为繁丽的地点。繁华气象，帝都繁华，大略也就不过如此了。

十数步后，数名一样身着便服的侍卫，冷静地跟从同业。

萧列道：“皇爷爷再带你去个处所，等下你就晓得了。”

萧列拄着拐杖，冷静立在一旁，起先并未打搅于他，等了半晌，方微微俯身下去，牵起他套了暖手的一只小手，轻声道：“再和皇爷爷往前逛逛？”

“行行好，容我再站半晌，等卖完了橘，我便走。小孙女生了病，家中就我一人，只能带她出来，等着这卖橘钱看病的……”

慈儿渐渐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跟着祖父，持续朝前走去。

慈儿常日不大见得着和本身春秋相仿的孩子，便停下了脚步，睁大眼睛瞧着那女孩儿。女孩儿发明了他，再看一眼他身边的萧列和身后紧紧跟从的那几个侍卫，仿似惊骇，立即将门掩了。

慈儿点头：“慈儿不知。”

一间透出昏黄灯火的小酒坊门旁，站了个借光的卖橘老翁。老翁身上衣衫薄弱，站在北风当中，抖抖索索，地上坐了个身上裹着祖父破棉袄的小女孩，但即便如此，小女孩的面庞还是被冻的乌青。

慈儿转头，见身后上来了一个挑着货担的货郎。约莫是气候不好的原因，他的东西仿佛并没卖没出去多少，担子瞧着还很沉重。

轿里下来一对祖孙，祖父年近五旬, 一手拄拐, 一手牵了那四五岁大的男童，一大一小, 两道身影, 沿着街道, 朝前持续渐渐走去。

“好。”

慈儿跟着祖父，从肩舆里下去，抬眼四顾，微微一怔。

萧列浅笑道：“慈儿，你可知，何为天下了？”

这一对祖孙的呈现，显得有些变态。几个迎头撞见的路人，看了两眼，便也偶然多看，行动更是仓促不断，想是急着要赶回家去，吃一口热饭，喝一口热汤，暖暖被冻的生硬的手脚，消去在外驰驱一天的辛苦。

一个和慈儿差未几年纪的女孩儿，穿了件许是母亲衣裳改做的蓝底碎花夹袄――那夹袄很旧了，上头的红色碎花都泛出了陈霉的旧黄，想必也不保暖。女孩儿却不顾寒气，站在开了半扇门的门槛里，一边往手掌内心呵着气，一边朝外伸头张望，仿似是在等人，瞧着已等了有些时候了。

天近傍晚, 雪垂垂止住，皇宫东北角更鼓房侧的一扇角门开启, 内里出来了一顶暖轿。

越向前去，门路便越难行，两旁的房屋也更是陈旧，那些屋子，几近不能称之为屋，不过就是四根柱子围上一圈捆扎起来的茅草破布，上头再覆一层草席，以石头压住四角，如此便成了居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