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页/共3页]
口中说着话,她的目光却始终黏在碗底最后一点鸡茸粥上。就剩一丁点儿了,用甜白小匙刮了好半晌也舀不起来,这让她有些焦灼。
这解释在念荷听来倒是顺理成章,便也没多想,另拿了从速湿棉布,一点点将伤口周边的血污拭净。
“早上表蜜斯返来后就睡沉了,我怕吵着您,没敢替您换药。”
“哎呀,怎的伤口又崩开了!”念荷感同身受般皱着脸,一圈圈解着旧伤布的行动愈发轻柔。
如果他的眼睛好久都不好,那她到底算是救了他还是有救他?到底会不会被赶走啊?
赵澈醒了!
“浪甚么费?你但是我大哥的拯救仇人,此后你在这府里尽管横着走,”赵荞瞪了她一眼,又拍拍胸脯,义气得很,“谁敢叽叽歪歪,你跟我说,表姐护着你!”
“她那么小小一只,如何能是我表姐?”赵荞将手中那叠较为丰富的衣衫放在床尾,撇了撇嘴,“就是我表妹,不准犟嘴。”
扶墙出了寝房,才发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听了念荷这话,徐静书渐渐松了肩。她虽听得半懂不懂,却对太医官们的诊治坚信不疑。太医官但是在内城给天子陛下看诊的大夫,不会哄人。
徐静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低垂眼睫:“实在我能够本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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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谢……表姐。”徐静书软乎乎垂下脑袋,咬了咬唇角。
念荷忍笑,小声提示:“表蜜斯比二女人大半岁呢,该是表姐。”
虽明知念荷并没有瞧见她方才的行动,可她还是莫名感觉有些赧然,双颊模糊烫红。
是了,徐静书不晓得,这位连亲爹都不平二女人,平生就服她大哥一个。
佳耦俩在火食希少的山间小村结庐而居,垦了点荒地勉强度日。
徐静书喉头紧了紧,抬起脸笑弯眼睛:“至公子躺着咽不下东西,我给他扶起来时崩开的。”
啊?!徐静书猛地昂首,才有点赤色的小脸立即又刷白了,声气衰弱:“如何的呢……”莫非是她的血有题目?!不、不该该啊……
念荷转头来时她已将空碗放回桌上,假作平静地将双手置于两腿:“我吃好了。”
她父亲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母亲更是碧玉娇娇的大蜜斯,二人幼年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俄然要靠耕作活口,艰巨得志可想而知。
念荷将本身琐谛听来的动静转述一遍:“太医官们说是至公子坠马触地时磕着头了,脑中有血瘀,需悠长服药渐渐化开才气复明。”
既方术、巫医不能信,那碗悬浮着纸灰碎屑的符水就更不能信了。
徐静书灵巧笑笑:“我也没旁的事,待会儿还回床上裹着被子吧。雨停了就不冷了。”
当初借二女人的衣衫只是事急从权,郡王妃徐蝉原筹算过后再请人来替徐静书量身裁制新衣,哪知跟着赵澈就出了事,就再没顾得上徐静书这茬了。
念荷见徐静书没有要再睡的意义,便端了热水,又拿了新的伤布与药膏进寝房来。
她父母结婚不久,外族铁蹄就侵门踏户。前朝亡国,短短数月以内江左三州便呈流血漂橹、十室九空的惨状。幸运活下来的年青佳耦仓促逃过滢江到了江右,又狼狈展转数年,终究回到徐家先祖最后的来处――钦州堂庭山间的败落小村落。
她盯着徐静书的小瘦脸踌躇半晌:“……给表妹,送几套衣衫过来应急。”
虽说雨不大,可毕竟“一阵秋雨一层凉”,她又才从暖呼呼的被窝里出来,当即就被劈面的凉意激得缩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