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孝三房逼婚[第5页/共6页]
小杨管事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但是那些管事――”
绮年青叹一声打断他:“假以光阴,这帐我便查不出马脚来了。”
绮年不动声色地任周三太太打量。若换了别家女人,闻声劈面提及本身婚事,必定面红过耳,低头连听都不敢多听的,更不要说回话,更不要说这话回得咄咄逼人。
周三太太看得悄悄称奇。当初周家二房老爷归天,大家都觉孤儿寡母必不堪主事,很有些名义上来帮手,公开里想偷偷揩些油水之辈。想不到周家一场丧事办得井井有条。里院是一个嬷嬷,四个大丫环主持;外院一个管事带着外房送来帮手的一群下人,竟未曾出甚么大岔子。且因丧事办得并不浪费,外头的人哪个也没捞到甚么大油水。
如燕机警,接口嘀咕了一句:“既是如此,那肯入赘的怕也不是给甚么好人……”
本年强似客岁,不过是客岁年底时俄然查账,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挑出了很多缝隙来,逼得那些管事们本年一时没敢大肆贪墨,以是才有了红利。但是这做买卖里头的路数太多,下头人不忠心,那真是防不堪防。说到底,上辈子她也只是个小管帐,专业时候写写收集小说赚点外快,并不是贸易奇才呀。
周三太太立时变了神采。这个何表少爷,就是她现在要说给绮年入赘的人。畴前何家有钱的时候,确切有过亲上加亲的设法,但自何家式微,这事周家三房就再不提起了。现在打着主张让何家表少爷入赘二房,也是给何家寻个前程,免得他家又来重提旧事。周三太太可不想把女儿嫁给那般败落人家。
屏风外头的人恨恨道:“恰是如此。但是我们与丝行是十来年的友情了,如果肯当真商谈,即便降不了这很多,每担丝降个五钱八钱的银子却并非不能。”
周三太太眼看占不着便宜,恨恨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是谁乱嚼舌头?女儿家的名声岂可这般让他们乱传!”周三太太听了这话,已经晓得何家入赘之事是再谈不拢了。万想不到绮年一个娇怯怯的小女人,提及婚娶之事来竟然如此凶暴毫不脸红。
“母亲那边天然有我去说。”
“是啊,只是他们谁肯费那心机呢?”绮年合上帐册,“传闻小郑管事自家在西城也要开铺子了?”
绮年只是笑笑,并不接话。周三太太如何不知这清楚是主仆二人联起手来堵本身的嘴,眼看走到大门,内心不甘,又道:“你三叔听了这门婚事也说好。毕竟你家孤儿寡母,招个半子也撑流派。现在人也都晓得这事――”
七月初秋,成都恰是好时候。风不冷不热,阳光暖和敞亮。几案上插瓶的早开菊花,在账册上投下微微闲逛的影子。
周三太太正中下怀,拉了绮年的手往外走,一面笑嘻嘻道:“好女人,你可不知,婶子给你寻了门好婚事!”
如鹂嘟着嘴,先到厨下去端了枇杷羹。这边小杨管事从速退了出去,如燕替绮年整了整衣裳,又取了朵珠花簪在头上,便跟着往正房去。
翰林院是个贫寒之地,周显生直到返乡也未曾置下甚么家业,现在在成都这两处庄子,一处织坊,一处绸缎铺子,皆是吴氏的陪嫁,只要这处宅子是周显生本身置下的。现下老杨监着两处庄子已经有些吃力,杨嬷嬷在内宅支撑,小杨管着绸缎铺子,却再找不到个靠得住的人去管织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