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星象[第1页/共3页]
浑仪监掌天象与骨气历法,迩来朝中无事触及,监正却要求面君,倒有些奇特,顾景阳眉头微蹙,道:“传他出去。”
……
一舞结束,众舞伎鬓发微乱,金钗斜倾,一痕雪脯掩在织金抹胸之下,盈盈拜倒时春光模糊,活色生香。
这等纤细礼节,她不至于不晓得。
谢华琅本来只想在他怀中靠一会儿的,也不知如何,略微合眼的工夫,竟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道观里呆的久了,他身上仿佛天然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离,端倪之间颇觉清冷,仿佛随时都能成仙成仙似的。
口脂落在杯上,不留陈迹才奇特,故而时下女郎贵妇常常会筹办怀纸,以便随时擦去。
“枝枝。”顾景阳叫住她,暖和道:“我明日不在此处,你不要来。”
先帝脾气仁弱,边幅却俊美,郑后亦是名传京都的美人,故而他们兄妹几人面貌皆是不俗。
赵昴这才低声道:“臣迩来观天象,很有不当,有客星犯紫微星甚急,来势汹汹……”
谢华琅闻言发笑,现在二人又是相互切近,她略微垂首,却嗅到他身上极淡的冷香气,奇道:“道长,你熏得甚么香?我竟辩白不出来。”
顾景阳神情微顿,略加思忖,俄然笑了。
这话原是西汉成帝得赵合德以后所言,意喻既得美人,沉沦于和顺乡当中,今后连效仿汉武帝求仙问道,渴求长生的动机都没有了。
“监正故意了。”顾景阳轻笑道:“由它去吧。”
“朕躬安。”顾景阳问道:“监正为何而来?”
“是吗,”顾景阳眉头微动,略加思虑,道:“许是衡嘉叫人改了香料方剂吧。”
临安长公主幼年时,也曾是备受推许的皇族明珠,但是同这位长兄比起来,本来清贵华婉的面庞,却突然多了几分灰尘气。
他自幼长在太宗文天子膝下,同底下几个弟妹豪情平平,但是毕竟骨肉嫡亲,临安长公主几次相邀,总也不好推拒。
监正年过五旬,鬓发斑白,入内礼道:“臣浑仪监监正赵昴,恭问圣安。”
谢华琅脚步轻巧的拜别,直到身影消逝在本身视野中,顾景阳方才返回阁房,疏离目光在她系在剑首的玉坠上略过,旋即温和起来。
衡嘉不明以是,小意摸索道:“是您收起来了吗?”
现下听顾景阳声音,他忙不迭畴昔,目光在阁房扫过,便见惯来矜雅矜持的陛下怀中抱着美人,心下讶异,仓猝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衡嘉垂首应道:“是。”
至于丈夫身后,她新纳的几个面首,就更不能登堂入室了。
顾景阳无可无不成的应了声。
顾景阳淡淡道:“临安想学平阳公主吗?”
顾景阳悄悄道:“室内熏香,不是沉水香吗?”
她却没有重视到,顾景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已然蜷曲,恰是替了仆人现在的宽裕。
脚步翩跹,宽袖飘摇,舞伎们的腰肢也纤细,不盈一握,面庞鲜艳,不逊于桃花,石榴红的裙踞飞扬时,仿佛异化了三月的春光,极尽精美。
衡嘉入内收敛茶具时,略加盘点,便发明少了一只瓷杯,摆布四顾,有些惊奇,见顾景阳坐在案前翻阅奏疏,不敢惊扰,等他闲暇以后,方才低声道:“陛下,仿佛少了一只白瓷茶盏。”
临安长公主对于这个胞兄,惯来都是钦慕多于靠近的。
衡嘉先前被他打发走,但是也只是略微走的远些,到既见不到阁房二人,也听不见内里声音的间隔去罢了。
谢华琅吃吃的笑,却不再出声,伏在他怀里,慵懒的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