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随风潜入夜 第七十七章 裂金[第1页/共3页]
“臣教子无方,导致变成大错,臣羞见天颜。”
可……可你本身如何办?
陆行远自知理穷,只能叩首苦苦要求,磕得青石地上血迹斑斑。
说到此处,陆行远长叹了一声,又道:“臣年青之时,自问对族中后辈管束还算苛严,陛下可想一想金泉驸马的心性,便可知臣当年是花了多少心血去哺育成人的。厥后臣一日日老去,子孙也越来越多,单是家中男丁子嗣便有七十余人,臣也想亲身管束,何如年老体衰,心不足而力不敷,终是没能教好本身的孩子。这是臣的不对,是臣的胡涂,臣现在也是懊悔莫及啊。”
这个儿子,本是个生性怯懦之人,从小闯了一丁点的祸也不敢担,凡是有些风吹草动便躲在长兄文骏的背后。本身一向骂他气度狭小,不似公侯以后,哪知现在却担下了统统的罪名,把弟弟们择得一干二净,终究像了一回贵爵将相的模样。
陆行远听了明皇这一句,心已是沉入谷底,见递过来东西,不解何意,忙拆开来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看得汗如雨下。
“朕意已决,明日当亲上抚星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作个裁断。”说完,又看了一眼尚跪在地上的陆行远,道:“国公,你把朕赐你的青金冠都磕裂了。干脆摘下来,不要再戴了。”
“但是甚么?”
明皇听他提到金泉驸马,心中生出几分怜悯。陆文骏本性温润,风采谦恭,是当年先皇也曾夸奖过陆行远教诲有方的。只是这陆氏子孙,眼下良莠不齐也是究竟。想到这里,脸上仍然冰霜一片,听着他持续说。
明皇朱玉澹冷静地坐在一把竹椅上,玉手扣在把手的沿上,一下又一下,顶上九凤朝阳紫金冠的赤金凤翎也跟着颤着,眉头舒展。四下的宫女们甚是晓得明皇的脾气,见状已是大气也不敢出。
“国公请起。”明皇的脸上看不出甚么喜怒。识得观心之术的人,天然也识得如何不被观心,颜面神情收放自如。
陆行远本是想问个来龙去脉,看看有甚么线索能够将陆文驰的罪名牵涉开去,不至于丢了性命。不料越问越是心惊胆战,问到最后,发明族中不受此事连累的明净后辈竟无一二,不由跌坐在太师椅上,悄悄叫苦。
陆行远被说中苦衷,待要辩白,又怕明皇大怒之下,再牵涉族人,当下不敢再言。
“朕看你真是老胡涂了,只怕你儿子还比你明事理一些,不叫朕来难堪。”明皇指了指伏罪行,冷言道:“他昨夜写完这些罪条,便已惧罪服毒,死在碧波水牢了。”
陆行远见所述罪行未曾言及族中后辈,脸上略有欣喜,但一想到陆文驰本身在灾害逃,不由恸哭起来,往前爬了两步,泪诉道:“孽子罪孽深重,还望陛下乞怜开恩呐。”
“你有何罪?”
明皇顾视摆布,立时有侍从将陆行远扶起家来。
陆行远更加忐忑起来,脚下却不敢怠慢。他转过玉池,绕过香丘,瞥见披香殿内坐着一人,华服美袍,珠玉环绕,恰是明皇朱玉澹。
文驰,你招认得如此一字不拉……你让为父如何救你,又如何救得了你。
“臣陆行远拜见陛下。”
来仪宫,披香殿。
昨夜回到陆府,陆行远将统统族中后辈都叫到了沛国公府,严加查问南华岛私运金锭一事。世人一见景象不好,纷繁不敢再瞒,只得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陆行远越想越头痛,哪一起人马都是不好对于,可眼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最首要的,还得看明皇陛下的情意。但愿她能念着旧情,网开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