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报应[第1页/共3页]

“卫公子喜好就好。”钟荟硬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干巴巴道。

那小摊主那里看不出这狡僮是用心迟延，方才脑袋发昏着了这小儿的道，叫他骗得两片肉，他已是悔怨不迭，此时更是咬牙切齿，一见高朋吃完了，便拿大铜勺敲敲锅沿道：“收摊了收摊了！”

固然和料想的不一样，见地过大风大浪的钟十一娘还是随机应变，沉着沉着道：“卫公子不必担忧，小仆明日一回城定然立即将这汤饼钱偿还。”

钟荟常常得了手都要揉着他的头顶笑话他一番，可下一次故伎重施他仍然会就范。

钟荟一愣，这所谓的借不过就是虚客气，他不是应当投桃报李干干脆脆把帐会了，再道一声这点小钱不必介怀么？

卫十一郎拈起梅条咬了一口，钟荟感觉的确像是咬掉了本身一截手指。

卫琇却浑似忘了梅条的友情，惊奇隧道：“借？小郎君筹算何时还我？”

钟荟忍痛见机地将纸包递上前去，颇富心机地将蜡纸掩上一些：“卫公子喜好真是小仆天大的幸运，公子不必客气，这里另有。”

现世报来得太快叫钟荟措手不及。

卫十一郎嘴角一翘，却并不接话。

钟荟立时发觉出了不对劲，警悟地盯着他，她脸上黑，眸子子便尤其吵嘴清楚，看得卫十一郎心惊胆怯：“你该不会也没带钱吧......”

“真的？”卫琇皱着眉，以一种切磋学问的语气道，“我倒未曾品出安石榴的味道。”说着仗动手长，往钟荟这边一探，工致地取出一条，“啊，公然是安石榴，不过这蜜是槐花蜜还是茉莉花蜜呢？”

钟荟将满身都掏便了，佛祖未曾为这临时抱佛脚的俗人显灵，她只得不情不肯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蜡纸包来，这纸包里是她院里秘制的五味梅条，虽很适口，但拿来当钱用想来是不可的，不过她瞥了瞥眼观鼻鼻观心的卫十一郎，内心便生了一计，将腊纸包翻开，用心往卫琇跟前晃了晃，自言自语似隧道：“吃完咸的就想吃甜的呢。”

钟荟偷偷数了数，蜡纸包中只剩下四条了，从速将纸包往回收，道：“另有蜜和安石榴。”

钟荟窃喜，这孩子打小嗜甜，拿果脯蜜饯一拐一个准，趁热打铁道：“这是小仆自家做的，卫公子如果不嫌弃，请尝一尝。”边说边热忱地将那包吃食往卫琇面前递了递。

卫十一郎公然掀了掀眼皮，眼神悠悠飘了过来。

钟荟只做看不见，把硕果仅存的一片汤饼用勺舀起来，用牙咬下一点尖，然后又放回汤里，过了半晌再捞起来咬一点。

钟荟没法，只得道：“催甚么，哪有如许赶客的，都说店大了欺客，你这摊儿这么小，这不良风俗倒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现在她有求于人，也只要低眉扎眼地吞下这口郁气了。

“鄙人如何了？”卫琇低头弹了弹衣衿，然后抬起眼无辜地笑道，“既然是鄙人的钱，借与不借不都是我说了算么？对了，那梅条确切适口，多谢了。”说着站起家便要走。

钟荟一咬牙，捋起袖子，偷偷解开绑在手臂内侧的小布包上的暗扣，往眼下一抹，那布包拿吴茱萸浸过，是赴宴之前有备无患绑上的，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处——也是她该有此劫，记得带吃食，记得带作案东西，恰好就不记得带钱。

卫琇一脸受宠若惊：“能够么？小郎君美意，鄙人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取出帕子拭了拭手，拈起一块用紫苏叶裹着的梅条，先抚玩了一番，道：“观其色闻起味已是分歧凡响了，府上的果脯做得好生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