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惊婚讯[第3页/共4页]
“阿母,有其母必有其女,那苏姜言传身教,养出来的安乐公主还能好到那里去?要晓得苏姜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私奔季叔,后又害得季叔父子反目,她却另嫁石遵。”沈度的三婶丁氏道。
世人闻声丁氏提及云氏,再对比当今指婚的安乐公主,真是云泥之别,更加无言。
别看现在的沈家六郎嘴边常常挂着淡笑,一派清贵端凝,暮年倒是家里最让人头疼的大魔王,性子我行我素,没法无天,他爹活着时家法棍子打断了无数根,都没能逼得沈度低过甚。
卢有象抬手制止了侍从持续说话,捋了捋胸前黑髯,长叹了一声,他观这信阳侯府,井井有条,人行有序,乃是蒸蒸日上之气,而中州倒是日薄西山,大好国土不过二十年便一败涂地,乃至本日政令不出中州,更兼群獠环顾,眼看祖宗家庙就要不保,此次他出行冀州,更是身膺皇命,有求于人,如何敢摆天使的架子。
“依孙儿看,就将北苑划出,辟做公主府罢了,无需劳民伤财,另建府邸。只是公主降落,恐怕将来会临时委曲祖母和阿母,孙儿实在有愧。”沈度道。
沈度语气淡淡,可谁都能看得出将来那位安乐公主怕是讨不了好的。
固然溪畔对弈的两人不将中州天使放在眼里,但余达却不敢担搁,当即回身回了侯府,好歹对方也是中州天使,信阳侯府不能不作大要文章,不然过分怠慢,徒惹口舌罢了。
泰和院里坐着的其别人固然没有像江氏如许暴跳如雷,但是神采都欠都雅。
余达将卢有象一行安排在别院的水镜台。卢有象凭台了望,但见远端峰峦隐映,松桧隆郁,秀若天成,近处回廊环抱,斗角飞檐,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历经数代人用心运营的信阳侯府寂静都丽,气象万端,自不待言。
昏君、妖后不按牌理出牌,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一招。
翌日凌晨,沈度才从外回府,由小妾大于姬服侍着换了衣服,先去了泰和院给老夫人问安。
戚母见沈度成竹在胸,不由心头感慨,当初的璞玉,本日终经凤琢而成良材,老侯爷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安眠了。当初闵老为若璞选的字——凤琢,实在大有深意。
沈度分开后,戚母感喟了一声,“若璞的婚事如何如许不顺,云氏去得太早,现在这一桩不过是权宜之举,但愿下次……”
世人走后,独薛夫人和沈度留下。
好一个归期不决,中州来使传旨,冀侯竟然倨傲若此,卢有象胸中气闷,但脸上却不敢有涓滴表示,含笑道:“有劳余总管了。”
用过早餐,信阳侯府“庄敬堂”前已经摆好了香案,筹办驱逐圣旨。戚母和沈度的母亲薛夫人已经穿上了冠服,同沈度一起去了庄敬堂。
薛夫人应了,自起成分开。
因信阳是冀州的治所,而沈度以信阳侯而抚冀州军政,是以别人老是风俗称他为冀侯,实际上信阳侯才是他的封号。
沈度一句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连江氏也不再多言。
沈度语戚母道:“祖母,迟延婚期恐怕不当。凉州刚反,若要保全中州全赖我冀州出兵,冀与凉并不相接,出兵必定要假道并州或中州。并州王恪定然不肯借道,以是只能路子中州。苏姜将安乐公主降落,恐怕就是为了安相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