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岸 14[第1页/共3页]
“成交!”
白鹤归从小到多数这般如此,心机从不说与旁人听,脸面老是波澜不惊,暮气沉沉,只要不戳破贰内心那些小九九,他是至死都不会与你说至心话的,三两句套话便把你打发,而你却浑然不知。多年兄弟交谊相互熟谙,柳风存也垂垂看出他的难处,晓得他也有很多不得已,本来在柳风存印象里不喜言语的白鹤归也变得更有情面味,少了些古板多了些温情。
“……你让我如何交代。”柳风存无言递给白鹤归一杯酒,白鹤归接过酒杯,晶透的眸子看着杯中微微颤抖的酒汁缓缓道。
人生难有几次醉,把酒言欢何其美。
柳不惊也无法,只好笑着摇点头说道:“那好,我与鹤偿另有事要说。以后我们仨人不醉不归,如何?”
白鹤归见之也将酒一口饮尽。
柳不惊所言不虚。自重新皇即位以后铺设官道,人流来往都在官道长停止,那些本来就冷僻的野路更是无人问津。又因现时边陲多烽火,百姓流浪失所,死伤各处怨气冲天,更是轻易出那些邪污之物。而刚巧野路人少阴气重,倒合了那些东西的胃口,围阴而聚不竭强大,到最后祸害一方水土,民生残落哀鸿遍野。
“兄长这番话好生煞了风景!”柳风存倒是不依,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又道:“是谁和我再来的路上约好不醉不归的?”
柳风存当是笑了笑也不再客气。从衣袖里抽出一小卷书纸,放在桌子上铺平以后,骨节清楚的手指着书纸上用油墨画出的线路,说道:“现在新皇继位,八宗活动受限,本来很多宗家管治的周遭地盘都被迫收归皇权。我微风存前来白家倒是受了很多官兵暗中堵截,路程极慢……”
“风存,鹤归兄。”
“好酒那便要多尝尝!兄长你多喝些!”
白鹤归是好久没有如此猖獗醉过。上一次醉酒还是娘亲还在时,与白无争、柳风存一起躲在酒窖里偷喝的酒。当时他酒量实差,被柳风存多灌了几壶,便法度不稳,头晕脑胀的不可。现在白家藏酒二度入喉,白鹤归表情不似畴前,再不感觉含糊,思路还是非常复苏。
“不惊哥,你言重了。柳家既有事要我白家互助,当在所不辞。本就分内之事,又何来迟误不迟误这一说。”白鹤归说着,拱手表示。
白鹤归稳妥好柳风存以后倒没急着走,看着家仆清算柳风存。各家仆被盯的严峻兮兮,本就怯懦手劲轻,白鹤归这么一看更让他们不敢用力为柳风存玩弄衣物。
说罢,柳风存又拿起酒壶筹办满酒。可柳不惊却伸手悄悄拦住了酒壶,淡笑道:“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父亲的号令要肃除琼花亭的鬼祟,不是与你来这喝酒的。”
身后仍静候着几个家仆,是白晓生指派,卖力照顾柳风存的。白鹤归倒没把柳风存交给家仆,只是叮咛他们收了池中亭的冷饭冷菜及酒壶杂物,最后烂醉的柳风存还是只由他一人拖着回了阁房客房。
白鹤归听罢也坐下。摆正身姿,脊背挺的笔挺,苗条的手指轻捻了衣角抚平皱褶,后抬眼看柳不惊,态度严厉而温馨:“不惊哥,有何事要说与我听?”
他转眼看柳风存和柳不惊。
仿佛获得了承诺的小孩,悄悄的伏在白鹤归身上,不再别扭转动。
一起上柳风存胡言乱语,咕哝着也不晓得在说些甚么。白鹤归并未理睬,只是架着他艰巨的走着。
“是。”众仆非常听话,等候两位少主君长久告别以后,便别离领着扶着柳不惊分开的池中亭,走向别处。
白鹤归沉默,倒不是惊奇柳风存会说这类话。只是闻声“死也不敷惜”这一句,他的心不由抽了一下。就算他如何恨,也不会为了已故亲人伤害身边朋友,亲人早已故去不管如何再也回不来,保全现存所爱之人才是首要。他不是白晓生,用一人换一人这类蠢事他决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