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夜十年(1)[第2页/共5页]
保卫回道:“军中暴动,皇上方才带领众位大人去了北面虎帐。”他话未落音,漫夭人已消逝在他们面前。
琴弦拨动,寥寂的音符如叮咚的清泉自惨白的指尖流淌而出,带着她现在惶然不定的表情,缭绕在这沉寂深宫的夜里,感染上夜的萧瑟苦楚。
朝臣相逼,军心动乱……到底是甚么人暗中做手脚,操纵她的白发大做文章?目标又是甚么,仅仅是为了让她被打入冷宫吗?怕是没那么简朴!无忧能召桑鸯进宫,这是必定跟桑丞相脱不了干系,只是那桑丞相在江南的根底太深,满朝文武几近有一半是他的弟子,所谓牵一发而动满身,要想肃除,不是件轻易的事,除非拿到他犯下大罪的证据!
“甚么人?”虎帐门口的保卫拦住马车,厉声喝问。
漫夭眉头一蹙,凝眸问道:“如何了?”
宫女们担忧的望着她,过了好久,漫夭才淡淡道:“都撤了罢。”
漫夭失了平静,口气急道:“到底甚么事?快说呀!”
保卫们一愣,面色有些慌乱,相互望了一眼,跪下施礼后,此中一名保卫举头铿锵道:“军中有端方,女子不得擅入,娘娘请回。”
劈面清风殿里一抹昏黄的灯光烛影在风中摇摆,照不亮外头的乌黑。
“皇上……人呢?”
现在,高位之上的帝王目光深沉锋利,傲视众生的姿势仿佛天生的王者,而他那一头变得乌黑的长发衬着邪妄冷冽的气势,像是神与魔的连络,让人不自发就蒲伏在他的脚下,感觉若不臣服于他,便是六合不容!他凤眸朝底下冷冷一扫,全场将士皆是心神一凛,当即如海潮般地跪倒在他的脚下。
宫女错愕跪道:“奴婢不敢……”
出门之时忘了披上外袍,现在冷风直灌,她只觉浑身发冷,连心也一起冰冷,就如同她脚下青白的地砖。她仰开端,深深吸了一口气,酷寒的氛围直入肺腑,她凉凉地笑了笑,喃喃道:“真冷!”没有了那一双暖和的手扶着她,这日子冷得就像是结了冰。
漫夭攒紧了手中的东西,锋利的指甲刺透那红色的宣纸,钉在本身的肌肤之上。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望着他平常坐的位置,面色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漫夭朝着乾和殿一起小跑而去,也不顾及路上宫女寺人们奇特的眼神,当来到那座意味着至高无上之权力的殿堂,却发明殿内一样是空无一人。
“公主姐姐!”萧可悄悄叫了她一声,咬着嘴唇,目光有些躲闪,似在踌躇着甚么。然后垂下头,声音极轻道:“公主姐姐,皇上他……”
十万人无队形章法,混乱地站在练习场中。他们手执长枪,目光震惊地瞻仰着气势恢宏无边的高台上身着玄色龙袍的天子,他有着俊美如仙的面孔、高贵如神的气势、邪妄如魔的眼神,而最令人震惊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被他们视为妖孽的意味——满头白发!
漫夭伏在窗前桌案上,一手按住一张广大的白纸,一手执笔划着甚么。她黛眉微蹙,神采极其当真,头垂着,纤细的颈项弯出美好的弧度。长发从耳边滑落,散在一样乌黑的宣纸之上。四周堆满了陈腐的书柬,那些书柬上是有关于兵器与战阵的质料。
练习场上一下子颤动起来,众所周知,帝王早朝多么寂静崇高,历朝历代,像他们这类浅显的营将哪有资格参与?而浅显的兵士,平常见天子一面比登天还难,现在竟然有幸参与早朝,不由冲动又惊骇。十几名营将神采拘束,谨慎翼翼地上了高台,与心目中有如神祗般遥不成及的天子相隔如此近的间隔,只感觉连站着都需求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