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西门庆一语折冲[第1页/共2页]

宋御史本来垂着眼睑，平静自如地坐在椅上，一派养六合浩然正气的亚圣风采。但俄然看到西门庆、武大郎二人，蓦地间把眼睛睁得老迈，愣了半晌后，俄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番话，西门庆说得有恃无恐，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在配房里使了好几十贯钱，从宋御史的侍从嘴里钓出了贵重的谍报。此际悄悄一言，倒是一针见血，直戳到了宋御史的把柄。

前倨后恭伪君子，上瞒下欺真小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本来在唐朝开元间，有钟馗应举未中，身后托梦给唐玄宗，发誓要除尽天下妖孽。玄宗醒后，命画工吴道子画成图象，布告天下。厥后年年到了岁暮时，家家便供起《钟馗捉鬼图》来以祛邪魅。更有社火祭赛，便有人扮了钟馗嫁妹的故事引为笑乐，故事中有五个小鬼扯衣抱腿同钟馗玩闹的情节，插科讥笑，最是搞笑，便如现在武大郎跟在西门庆腿后亦步亦趋普通。

清河三官听了，固然亦感觉好笑，但心中毕竟对两位星主存着几分畏敬之心，是以默不出声，并不逢迎宋御史的嘲笑。

宋御史喜道：“如此便叨扰了！”

一时候说不尽肴列珍羞，汤陈桃lang，酒泛金波，宋御史坐了首席，只是和西门庆、武大郎或说或笑，倒把中间的清河三官当作了布酒的小厮，传菜的仆人普通。

西门庆心中悄悄好笑：“这周秀常日里卤莽无文，但这些文绉绉阿谀下属的套路，他倒是记得烂熟，在一个腐朽透顶的王朝做赃官，却也不轻易呀！”

周秀上前将西门庆一把扯住，急道：“四泉兄，祸事了！那御史宋大人不知被甚么人点了眼药，只要寻你和大郎的不是！他现在正在厅上立等着你们前去回话，你们可要务必谨慎，若一句话答错，我和老李老夏吃了挂落倒不打紧，只怕你们当下就得大大遭殃！”

西门庆又俯身在武大郎耳边低语了几句，武大郎面露惊诧之色，然后连连点头。周秀大感猎奇，问道：“四泉兄，你传授了大郎甚么锦囊奇策，怎的不奉告我？”

待得清河三官退出，厅中再无八耳，宋御史俄然撩起衣袍，向西门庆、武大郎跪了下来：“小的宋乔年，求二位星主拯救！”这恰是：

待酒足饭饱，家人又奉上新摘的芽茶来，宋御史捧着香茗，悠然叮咛道：“我有一事，要和二位星主筹议，三位大人请便吧！”

西门庆见那宋御史象卷帘子一样转了脸，他也笑道：“御史大人一起远来辛苦，只怕还未曾用过酒饭，若不嫌舍间鄙陋，便请在此一饭如何？”

武大郎见了御史，脑筋里早已“嗡嗡”作响，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差点便跪了下去，但蓦地间想起西门庆的叮咛，因而咬牙苦苦忍耐，倒也支撑了下来。

西门庆昂但是入，武大郎象吊靴鬼一样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到了厅前，周秀先唱名道：“清河县白丁西门庆、武植领命前来，不敢妄入，今厅前恭候大人叮咛。”

中间的周秀倒是悄悄叫苦。他晓得武大郎生性善懦，本日竟敢立而不跪，明显是先前受了西门庆的“锦囊奇策”。

宋御史好不轻易喘着粗气坐直了身子，拍着胸口、擦着眼泪指着西门庆和武大郎道：“三位大人请看，这二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若扮相起来，却不恰是阿谁钟馗与小鬼的风趣故事吗？”

西门庆笑吟吟的一拱手：“御史大人请了，小民之以是不拜，是因为此中有个原因！”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李知县朗声道：“传他二人晋见！”合着李知县以一县之尊，到了此时也只能在宋御史身前当个唱名的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