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引 见者有份[第2页/共2页]

如此近的间隔，她即便只是自言自语，恐也逃不过“邻居”的耳朵，除非那是聋子。

“……”灰衣人不敢说本身没那么厚颜，把捡到的东西当作本身的。

“公子持续睡，六娘告别了。”不过，本日这运气，有点扭捏不定。

鱼儿绕啊绕啊，待至日头偏西，风起冷，方沉入池中，不复见。

鱼儿未散，一见他，聚得更紧。

那边，那人，始终只给她，一片衣角一方玦。

他的表情，因猎物已落入圈套而好得很，有耐烦学人同鱼说话，“我可没东西喂你们……”

灰衣人自树上跃下，略一踌躇，开口道，“那件东西并非公子之物。”

“……”节南一怔，半晌回道，“那就好。”

她如何也找不见那件订婚信物，最后往池里飘着的鱼食袋子看了又看，就和鱼儿们打起筹议，“我当真把那块木头疙瘩扔池里了，是么？罢了，大夏季的，让我下水捞它，自是不甘心。看在我喂了你们一顿饱餐，帮我将那疙瘩藏得永不见天日，上天就有好生之德，没了仆人，也会让你们吃饱喝足的。”

小园，如前，似静。但是，一旦警悟的猎物，就会变得灵敏非常，节南这回清楚听到了那人的呼吸。

恰是节南，去而复返。

“……”灰衣人哑然。

就在她喂鱼的岸石旁，一棵树后。

她当即背过身去，低眼嘲笑，悄改了说话音色，“公子说的是，不过六娘方才喂鱼时的胡言乱语，怕扰了公子小憩。”

那是一架凤尾琴，不过掌心大小，没有任何斑纹雕饰，乃至没有上漆，弦松垮，琴身糙制。乍眼看去，只觉得很浅显的小玩意儿，连拿起的欲望也不会有——如果这件小东西放在货郎担上的话。

信物，为信约而存，现在信约已解，即使代价连城，也没了存在的意义。而刘家弃之，她若捡了，难道同乞丐无异。

他看对方头也不回得进了客居，仿佛多跟他说一句，就会落入他的圈套当中。他抬了抬眉，回身，却坐上节南喂鱼的那块山石。

他拿起来，“作为订婚之物，确切寒酸了些。”

他无声笑着，“我既应你回家，自当取信。”

那申明，他听了很多不该听的，不止刚才一对表姐妹的话，还包含她的。

弦竟是真弦，出真音，且音色美极。

他闲庭信步，飞起的柳目捎着赖皮笑意，将那身云朗风清的光彩抛坠了俗地，却仍能令人叹美，“弃之可惜，见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