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献俘风波[第1页/共4页]

哪知这一回，慕容复竟刚强起来，只点头道：“那人头血腥，官家尚且年幼，依微臣之见……”

可赵煦又怎会信赖一个蜀党？他见慕容复神采镇静，愈发认定那两颗人头有题目，当下向内侍一挥手道：“将东西呈上来！”

提及这个，向太后不由幽幽一叹。方才赵煦歇斯底里地闹了几个时候，一会说有人要暗害他，一会又叫着要废后要杀大臣。直至精疲力竭，向太火线教唆内侍将安神汤给他灌了下去。那两颗人头，向太后也见过了，虽说瞧着有些可怖，可也毫不至让人发疯的境地。思来想去，也唯有官家心性脆弱这一个解释。倘若只是心性脆弱也就罢了，可为他立下大功的臣子他要思疑其忠心，与他相敬如宾的老婆他也存了废后的心机，这就不得不教民气寒了。只见向太后沉默了一会，忽而点头叹道：“太皇太后薨逝，实乃家国不幸。”

赵煦此言一出，全部大庆殿上马上一片哄然。大宋平灭夏国本是丧事，但身为官家却当着外藩的面质疑功臣，实在是有些昏聩了。只见慕容复马上跪倒在大殿上，朗声回道：“臣万死不敢欺君！”

赵煦闻言不由一声嘲笑，缓缓道：“多少代价连城的宝贝都烧毁了，夏国太后与天子的尸身却仍保存无缺。可贵！可贵！”

但是赵煦却早被吓破了胆，只青白着脸放声大呼：“他展开眼睛了……慕容复，你欺君！……你们都想朕死！都想朕死！”只见他脸孔扭曲浑身戾气，目睹内侍扑上来，他不但要挣扎，更要发疯咬人。瞧着极之可骇，却哪另有半点人君之相？

“官家！官家！”立在阶下奉养的几名内侍见状全拥了上来要扶住赵煦。

献俘大典的第二段便是官家移步大庆殿，接管慕容复奉上夏国礼器与鱼鳞图册，百官为官家庆贺，官家则大肆封赏功臣。到了早晨，再赐宴升平楼，官家与百官在歌舞扫兴、大吃大喝中美满调和地结束本次大典。

正旦当日，折可适、种师道二人率三千甲士于寅时束装入城直奔太庙，被遴选出来的献俘将士将百名夏国俘虏押上后，在太庙核心观的百姓马上响起了庞大的喝彩声。待礼乐奏毕，便是鸿胪寺宣读露布。那露布写地诘屈聱牙，翻译成大口语的意义却很简朴了然。粗心便是：畴昔多年来夏国一贯很屌很无礼，大宋礼节之邦几次谦让都没有获得友情的回报。是可忍孰不成忍，为蔓延公了解民倒悬，大宋不得不发兵剿除不臣。现在夏国挂了，那满是他们咎由自取，各国人等当引觉得鉴。犯我强宋者虽远必诛，勿谓言之不预也！

赵煦却只付之嘲笑，低头去核阅木盒当中的两颗人头。西军长途跋涉用时数月方返回京师，此人头天然早就不新奇了。为了最大限度地将其保存无缺，两颗人头已事前以石灰腌制。此时赵煦见到的这两颗人头上仍盖满了大量的石灰，看着不像是真的而更似两只木制的假人头。同时，人头的脸孔也已恍惚不清，只能大略地辩白出那别离是一个成年女子与一个小童的头颅。

“谢太后。”固然明知赵煦不会听向太后的劝说，慕容复却还是深揖一礼以表谢意。再与向太后酬酢了数句以后，他也很快便分开了皇宫。

直至月上中天，福宁殿内折腾了大半天的赵煦喝下安神汤昏昏睡去，向太后才终究得闲在偏殿召见他三人。

以后，赵煦本人亲入太庙祭拜，献俘大典的第一段便告结束。

赵煦这话说得非常讽刺，慕容复却恍若未觉，只诚恳道：“尸身虽得保存，但形貌已是极其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