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述衷情[第3页/共4页]

此时现在，窗外冷月高悬、雪地映白，人间还是空无一物，唯有那寒冬的冷风还是那样的冰冷砭骨，从一千年后吹拂至一千年前，亘古稳定。慕容复的右手虎口早就因为用力过猛而挣裂，淋漓的鲜血正顺着剑刃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可他却恍若未觉。不知过了多久，他俄然冷诮地一笑，轻声道：“气愤、委曲、妒忌、悲伤，本来这就是爱情，我终究明白了。这世上，另有比这更重的奖惩么？”

好久，阿朱才嗫嚅着回道：“萧大哥……萧大哥他……阿朱晓得萧年老是契丹人，不久就要回契丹去。阿朱甘心跟着他，他驰马打猎，我便放牛放羊。”她声如蚊呐，可这话语当中的无穷情义即使是个聋子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阿朱虽不知慕容复究竟出了何事，可与慕容复相处多年却熟知他的脾气。目睹他再不耐烦多说一个字，阿朱忙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阿朱低着头没有答话。究竟上，这一回萧峰未曾为救治阿朱闯聚贤庄、阿朱亦未曾伴随萧峰清查带头大哥，萧峰待阿朱还是如自家妹子普通。但是阿朱自多年前为萧峰所救，一颗芳心便已依托在萧峰身上。现在晓得萧峰要回契丹，她内心早已盘算主张：千山万水，也要跟着萧峰去；为妻为妾、为奴为婢，她都甘之如饴！

听到慕容复有此一问，阿朱顿时一怔，眼圈微微泛红。她还记得在小时候，当时她刚来慕容家不久，内心有甚么想要的玩具或者甚么想吃的点心却不敢与公子爷说。但是不知为何，公子爷却总能晓得她的情意，过不了多久便能见到他带着她心仪之物到她面前打趣她。想到这，阿朱不由潸然泪下，蓦地屈膝一跪，抽泣着道：“公子爷……阿朱舍不得公子爷！”

许是洗脑有功，慕容复这个元祐八年的正月月朔总算是耳根清净。便是他借口身材不利落，未曾去给慕容博叩首拜年，慕容博也悄悄放过了。

阿朱走后，慕容复俄然发作，顺手拔出长剑向着面前的桌案一剑劈了下去。直至书房内再也找不到一件无缺的物事，他方才扶着剑精疲力竭地瘫坐于地。

慕容复那条支撑身材的右臂一阵发颤，心口更是窒闷绞痛不已。他只觉面前一阵阵地发黑，不由吃力地捂着心口，冷静地忍下了那一波又一波连绵不断的抽痛。“起来罢……”他腔调晦涩隧道，“萧峰，豪放磊落，的确是个可托毕生之人。既然你们早有默契，公子爷岂能不成全？”短短两句话，便好似用尽了他独一的全数力量，连背心也已尽数汗湿。那湿透的丝制里衣贴在他的背脊上，却又让他一阵阵地发冷。

阿朱虽有勇气向慕容复坦诚本身对萧峰的情义，可她毕竟还是个十七八的小女人。听到慕容复这么问，她不由双颊通红，死死地垂着头盯着本身面前的空中。也恰是因为如此，阿朱未曾见到慕容复的那张脸，那张尽是妒忌和怨毒的脸，是那般地阴鸷深沉、狰狞可怖，仿佛下一刻便能暴起杀人，教人不寒而栗。

眼看这一刀下去，阿朱今后就要从一个千娇百媚的俏丫头变成一个丑八怪。阿朱却忽觉手腕一麻，那匕首便“呛啷”一声掉落于地。阿朱的耳边只听得慕容复以非常刻毒的声音缓缓言道：“你这是做甚么？你既然早知我与萧峰已然分裂，早知这个时候去跟随萧峰是对我不忠不义，为何不肯改过？毁了本身的脸，又有何意？”

慕容复仍旧不敢置信，可这清楚是他一早便晓得的。在原著中萧峰与阿朱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乃最多年来慕容复一向在尽力拉拢他们。可当他真逼真切地听到阿朱承认与萧峰之间的情义，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安抚或欣喜。此时现在，他独一能感遭到的情感竟是——狂怒！几近难以停止的、能够毁灭统统的，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