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崇宁（三）[第2页/共4页]

“师兄，我……”

慕容复还想解释，黄庭坚却倔强地一抬手，不肯给他机遇。“官家虽说年幼，可脾气却与先帝截然分歧，‘文忠’二字恰是他钦定。这些年你撰写的册本，官家也一向在读。将来如何，谁也不敢说。可纵使是千百年以后，我也敢认，慕容明石是我师弟！”

倒是段誉在汴京糊口数年，早不是之前阿谁天真烂漫不知世情的段公子了。重视到萧峰的神采窜改，他反而先笑了起来，解释道：“当今圣上本性仁厚，大理归附后，官家数番安抚犒赏，小弟未曾受过甚么难堪。”

“师兄，人间并非只要黑与白。”慕容复不由轻叹。

“汇通钱庄的归属？”慕容复了然点头，“看过了。”

究竟上，自从两年前高氏毁灭，大理国划为云南、贵州两路，苏轼还曾发起令段誉返回云南任云南太守，安抚民气。只是当时段誉与苏轼订交已久，深知本身不是治政的质料，又知大宋朝廷实无卸磨杀驴之意这才回绝了。

“师弟有甚么观点？”张耒又问。

“阿紫死了，已经是二年前的事了。”提起这件事，段誉不免沉沉一叹。可他感喟的工具，却并非阿紫。“阿紫性子古怪，与谁都相处不来。褚万里褚大哥虽是我段氏家臣，可与爹爹磨难多年，情分大不普通。阿紫却不知轻重，对褚大哥呼来喝去视若奴婢。本来褚大哥看在阮姨的面上又念及她年纪尚幼，便忍了。岂料阿紫得寸进尺，狠狠地玩弄了褚大哥一番。褚大哥性子豪烈不堪受辱，当场他杀……”段正淳身边褚、古、傅、朱四大保护不但曾与段正淳同受监狱之灾，更是看着段誉长大的。段誉思及与褚万里的交谊，此时已是泪水涟涟。“爹爹痛心疾首，失手打死了阿紫。哪知阮姨见阿紫被杀，竟也随之他杀。爹爹也要他杀，却被母亲和秦姨她们拦住。几人闹了大半年，爹爹只说大错已铸心灰意冷，最后在天龙寺出了家……”

“恭喜！恭喜！”萧峰闻言顿时放声大笑。“如此丧事，当痛饮三百杯！”

慕容复悄悄一笑，沉声道：“师兄，这得看我站在谁的态度上了。”从朝廷的态度而言，把握货币的发行权那的确是理所该当的，汇通钱庄的存在影响了朝廷把握海内经济，必得设法肃除或者化为己用。可如果从商户的态度而言，本身辛苦斗争攒下的家业，一没犯法二没逃税，无端端招了朝廷忌讳要断了财路，岂能心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容复的话却更加意味深长，他见张耒面露疑色顿知其莫约并不清楚那渔翁究竟是谁。“汇通钱庄现在的买卖正在语嫣之手，师兄如果有暇无妨一观。”

慕容复行此大礼，张耒也安然受之，只笑道：“你晁师兄将《汴京时报》交给我，是他知人善任。何况你是我师弟，我更该为你出头讨个公道，去官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哪知萧峰闻言竟是微微一窒，很久方艰巨地挤出半句：“你们不晓得，不晓得他……”不晓得他的心能有多狠！两情相悦偏处境艰巨，倘若当时能有一线朝气，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为保全大局万无一失，甘心不要这一线朝气？更加别提能面不改色地邀本身敬爱之人一同赴死。萧峰并不怕死，只是经此一事对慕容复宁为玉碎的脾气有了更深切的体味。然后，半夜梦回，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