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崇宁（一）[第1页/共3页]

船家说罢，那妇人马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他们这船上的两位客人脱手豪阔，岂能等闲放走？

“黄侍读？”那公子哥奇道。

“陋劣！当年慕容相事涉谋反……”

“恰是苏门四学士之首，黄鲁直黄大人。”不等那小厮答话，他们身边的另一桌客人便已插言。“两位这是打外洋返来？”他们身边的那位中年客人本是货商，走南闯北最是有眼力不过。他见此二人脱手豪阔偏对大宋朝廷一无所知，便模糊猜到他们应是自外洋返来。

“那恭义侯恰是原大理国主段誉。段侯爷爱好诗文，每旬都会在府中接待诗词无双的文人骚人饮宴取乐。饮宴当日，不管贩夫走狗还是饱学之士，只要能对上段侯爷亲拟的诗文，便可成为座上宾。”说到这，那小厮不由挤眉一笑。“段侯爷的诗文委实平平，每回出题不是天恩浩大便是合座回春。只不过苏相与他相得，三回饮宴能有两回列席，是以……”

待那小厮回声而去，那位公子哥马上便沉下脸来。“这参汤应正合大哥来用！”

公子哥点头道：“逛逛罢！”明显汴京的风景非常吸引他的目光，并不肯将本身关在车厢里。

事关朝廷秘辛，那小厮也不敢多嘴，只赔笑道：“小人听闻，张大人去官是为了经心主持《汴京时报》，旁的便不是小人能晓得的了。”

“这如何能说多呢？”哪知那小厮闻言竟马上两眼一瞪，挺着胸脯正色道。“那是门庭若市、人隐士海啊！”说着，他又伸脱手指往上一指。“便是宫中的官家，也日日在听呢。说是以史为鉴，可知兴替！”

“黄侍读恪失职守，便如唐时魏征普通。官家圣明，自当纳谏如流！”小厮的面上马上闪现出一抹高傲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非官家不测夭亡，慕容相的病势也不会急转直下……他们之间的君臣交谊……”

男民气头一热，沉声道：“我抛家弃国六亲断绝，回不返来本无别离。你呢？真的不再惦记他们了么？”

哪知他话未说完，劈面一桌的一名老者也肃声道：“溺子如同杀子，黄大人做得对啊！”

“可惜慕容相一片忠心，却落得那般了局……”

可惜这公子哥的题目委实太菜，抓重点的才气又实在堪忧，楼上众位门客皆懒得理睬。大伙神采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便又投入了炽热的争论当中。

“老皇历了！”男人的话音未落，那中年客人便已摇手而叹。“先帝早逝，慕容相亦天不假年……现在是大苏学士为辅弼，黄鲁直大报酬侍读。圣聪明慧，尊师重道，倒是君臣相得，此乃大宋之福！”说着，他也满脸赞美地提及了黄庭坚的几件轶事来。故事的内容多数是官家贪玩，懒惰功课，黄庭坚忠枕切谏，官家迷途知返。

目睹本身已被解除在话题以外，那公子哥只得向身边服侍着的小厮相询。“张大人乃是苏相对劲弟子，如何就去官了？”

很久，那公子哥俄然微微而笑，那女子却温馨地落下泪来。见到她哭，公子哥忙风俗性地去抽身上的绢帕。哪知他尚未及上前为其拭泪，那名女子却已一头扑进他怀中，放声哭道：“公子爷！”

可惜，巧妇总伴拙夫眠。那妇人话音未落，她的丈夫便已沉默泊岸，瓮声瓮气隧道：“两位客人，到岸了！”

见到此人，那公子哥马上站了起来。

立在他们身后的妇人见状，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们这客船的船舷与船埠的台阶齐平，她丈夫撑船又向来稳妥，便是个三尺孩童都能自行下船，何需旁人来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