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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康走到他身前站定,道:“那就还需教主签一道手诏,声明晁禅等人暗害教主,私窃圣火令叛教而逃了。”他与向经纶对视半晌,叹道,“获咎了。”说罢,没染血迹的左手抬起一指,朝向经纶身上要穴点去。
韩康微微皱眉,道:“鹏王何必起火?韩某又何尝有威胁教主的意义了?只是要教主听听大伙儿的设法罢了。”
韩康道:“教主想必克日发觉身中剧毒,自知光阴无多,便暗中做了策划。事已至此,力敌已成虚妄之谈,不如保存气力,留待后时。晁禅等几位兄弟忽而人间蒸发,想来是教主奉告光亮顶密道,暗中已下山去了。依我瞧,圣火令若被他们带下山去,再另拿教主手诏一份,到时候指责我得位不正,自光亮顶上分裂出去,也是名正言顺。”
向经纶咳了两声,道:“狮王出去罢。”
他愣了一愣,不觉得然道:“你们中原人不是常说,成大事者不拘末节?何必做此惺惺之态?”又坐在椅上向韩康叮咛道,“还与他啰唣甚么?圣火令现在那边?”
过了不久,梅园外忽而传来起伏步声,仿佛有不知多少人合围而来。未几时,刀剑订交声隐去,一人阔步跨进书房当中,于偏厅圆月门竹帘外站定,在世人骚动声中清声道:“教主,部属晁禅率烈火旗、巨木旗旗众五百,静待园外,听候教主号令!”
向经纶与他四目相视,道:“你若要杀了我,就固然来罢。”
袁同光大怒道:“去你妈的波斯宝树王,甚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说着鲜明起家,一手指着他道,“老子早看你不扎眼了,我中土明教自奉圣火传衍数百年,波斯总教是甚么狗屎猫尿,敢在光亮顶上大放厥词?佘教主敬着你这头老狗,我袁某却不放在眼中,你若再放屁叫我闻声,本日教你晓得你爷爷我的短长!我打死了你,倒要看看你那波斯总教能将我如何?”
向经纶不由笑道:“我——”
他一提向教主,韩康神采突然一变,竟生出一丝失落悲伤之色。大俱明王瞧见他神情,不由咳了一声,韩康倏忽回神,心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我已然对不起向大哥,若几次无常,再生悔意,连佘教主也要对不起。只是若早知本日,当初便不该一力搀扶经纶,导致叔侄之间竟落得如此结局。
这一瞥神采蕉萃,却洞若寒光,竟令波塞妥思身上一冷,下认识间避开了他的目光。回过神来,又不由心中恼羞成怒,正要再说话,韩康却道:“教主做事夙来为大师伙儿考虑,故而本教高低无不平气,可本日推举晁禅继任教主,却未免私心太重了罢。”
向经纶自嘲一笑,道:“我心中也不晓得,……许是上天怜见罢。”顿了顿,又道,“若非我机遇巧遇,神功停顿颇速,我与左使之间,恐怕要比现在更惨烈很多。左使老谋深算,于教中雄伫三十余年不倒,树大根深,我才做了几年教主,岂能够等闲撼动?你有死拼之心,我有相容之意,别无他法之下,小侄只好等左使率先发难。这一天毕竟到了,可我却盼它终我平生,也不要到来。”
她话音未落,大俱明王俄然收回一声惨叫。
她大略一数,除却向经纶,屋里总计六个活人。韩康或需个三四刀,其他人一刀一命,眨眼便可杀光。
韩康不为所动,缓缓道:“我对不起教主,这没甚么好说的。”
顷刻之间,他放在桌上的右手如云影虚光般向韩康点来的腕上悄悄一拂而过,转而疾刺他巨阙穴。韩康本没防备,腕上被他拂中穴道,顿时酸软有力。他武功既高,反应便快,当即便右手往向经纶肩胸上拍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