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方世界，三千虚妄（二）[第3页/共3页]

“下去吧。”那听惯了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几不成查的倦意。

一只白鹤振翅飞来，落在他身外三丈远的处所。白鹤收拢翅膀，俄然口吐人言：“兆华，愚兄克日夜观天象，自知大限将至，望临终前能与兆华一聚。”倒是个衰老的男声。

“是。”那侍女不敢多留，忙拿着火烛退下，刚退着门口，又闻声男人的声音传来：“叫云姬过来。”

“可不是。”侍女心有戚戚然，半夜半夜叫姬妾侍寝，这但是头一次，更何况这云姬除了一双眼睛，长相也过分浅显了些。

兆华是舒烨号，到他现在这个境地，现当代上能直接叫他号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这白鹤的仆人――延贞真人是此中之一。

最后一道天雷降下时，舒烨的脑海中俄然便闪过一个动机：我这平生，除却修道，还剩些甚么？

“兆华，你来了。”延贞真人转过身笑道。舒烨这才发明，他发须尽白，脸上尽是褶皱，独一双眼睛，仍清澈如旧。

寝殿里，玉罗刹长发披垂，倚靠在榻上，浓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影出两道圆弧，他长眉紧抿，仿佛正在思虑着甚么。

前次见面是百年前之事，当时延贞真人面色红润，观之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道骨仙风，举手投足间，帝君风采具显，天下间万千修士无不战战兢兢，昂首称臣。

如果说延贞真人死之前，另有一个下午和一句话能作为念想，那么他呢？他从记事起就开端修道，登临绝顶就是他这平生独一的念想，除却这些，他的人生，仿佛有趣到不幸。

他最后道：“临到头，我也只记得那么一个无忧无虑的下午，和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