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页/共3页]
……
黄蓉嘻嘻笑道:“起个名儿还要掉甚么书袋子?我听着好。如果个女孩儿,就叫阿妤,好不好?”她说着,伸出细指在他手心渐渐写下一个“妤”字,然后仰脸盈盈望着他。
张无忌楞了一下,紧接着一腔难言的甜美幸运便冲没而来,他声音在喉间梗住半晌,才出了口:“蓉儿你这么聪明,必定教养的很好。我们再阔别中原是非,到时不管是男孩是女孩,叫他们在山净水秀的好处所长大,再不会受甚么累吃甚么苦。”
张无忌想起黄蓉的话,又见谢逊腰间衣下似有悬刀,并未显出模样,便放下心来。心说寄父他白叟家聪明谨慎之极,又那里用得着我和蓉儿多嘴呢……转眼想想谢逊这十余年独居冰火岛,那边环境卑劣才使他描述如此沧桑,又非常唏嘘心伤。
张无忌就在她身边,见状浅笑说:“如何好似又依依不舍的?”
天涯的碧波摇摆着,裹挟潮湿的海风而来。三张白帆俱已高高悬起,风波声凹凸起伏,鼓胀的帆面像在水面低低遨游的白鸟,带着大船驶向远方。黄蓉在船面上逛来逛去,瞧了会儿海色后又站到船舷处,遥遥谛视着岸边,嘉兴风景已变作一条绵长的细线。
张无忌还是握着她的双手,从背后拥住她。
张无忌叹了口气,终究也只和顺答:“我不会跟旁人一起。以是你也好好活着罢,不然我不是要做一辈子鳏夫?”
张无忌冲动的几步跃过山头,飞身赶到谢逊身边,双膝一弯跪倒:“无忌不孝,教寄父刻苦了!”
谢逊听她如许叫,也只是笑,全然未曾辩驳,只不过问道:“开船去那里?回中原么?”
远洋处碧光深浅作色,从船舷处下望,白浪化作一线,滚滚翻滚,又被抛在船尾以后。
谢逊又笑了起来:“好,好。”他说着伸手去拍了拍张无忌的肩,后者只觉一股内劲涌入体内,但却没甚么歹意,公然谢逊又喜极而涕道,“你武功很好,很好啊!你爹娘晓得了,也必然欢畅得很……”
两人沉默的望着生涛碧海,半晌张无忌带着远思般的和顺,低声道:“等接了寄父来,明教事了后,我们一家三口欢愉的在一起多好。”
谢逊天然无所谓到哪儿:“也好,中原也没甚么意义,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样。”
他二人仿佛无形间早已定情,婚嫁未及,说些如许的悄悄话竟不觉害臊只是欢畅。张无忌想了想,道:“这个么,还是要寄父他白叟家来定罢?”
南行半月,因黄珊有力量作弊,晓得如何往灵蛇岛走,几人未绕远路,待一日凌晨,透过薄薄白雾,只见一座孤岛寂伫海中,几道尖峰整齐峭立其上,杂草不生,怪石嶙峋。船渐近,又见近处海岸盘曲,是个天然良港,大船吃水虽深仍能停靠。
张无忌张了张口,泪水忽而滚滚落下,他哽咽半晌,颤声叫道:“……寄父!”
而谢逊走着走着,忽的停下来。
张无忌点点头,踌躇下又问:“……蓉儿,当初载金花婆婆来灵蛇岛的船夫……”
张无忌又拉起她另一只手,两人就这么手拉手面劈面冷静相望。
黄蓉斜睨着他:“如何?你问我是不是将他杀啦?”
张无忌一愣。
张无忌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忍住泪水大声念叨:“拳学之道在凝神,意在力先方制胜……”谢逊在冰火岛叫他死记硬背下的武学精要直被他不断背了稀有百字,再看谢逊已泪落沾襟,闭目仰天大啸一声,声音沧桑凄楚令人悚然动容:“这贼老天!总算有一日不负谢逊啊!无忌孩儿,无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