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时间恐慌[第2页/共4页]

乔治与埃莉诺视野长久相会。他与她明显想到了同一件事，却没多话，只沉稳地伸脱手容她搭着上车。他在放手前用力地一握，她弯弯唇角算是作答。

埃莉诺几乎没认出小艾德文。他长高了很多，愈发显得肥胖，身上厚重的衣裳仿佛随时会压垮他。

“那样我就能变强、成为你一样的骑士？”

埃莉诺与他无言对视半晌：“晚安，乔治爵士。”

极寒的北洛林已经断续下了半个月的雪，纤巧的枯枝被寒冰包裹，耸峙在山道两旁，车队所到之处便是一阵阵冰落的轻响。这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日子，残阳早坠，云海已然升腾起来。橙红光影穿过迷雾，在山脊线上时隐时现，走在火线清理门路的农奴也时而置身暗影中，半晌后再次身浴重光。

他绕回主厅时，刚好遇见埃莉诺议事返来。扫了一眼巡查的卫兵，他不动声色地向她走近数步，保持着恰当的间隔向她复述了刚才与小艾德文的对话。

“母亲”的读音仍然有些生硬。

“我只是美意提示你。”阿默斯又笑起来，那凝睇森冷如毒蛇，“如果你胆敢刺探我的真名，纵使我会被左券反噬，我也会将你、将马歇尔都吃掉。”

如果艾德文对她的敌意过分较着，也是个费事。

“是，我尽忠于埃莉诺密斯。”

埃莉诺不由也展露笑意：“那就好。”

嬷嬷讶但是笑：“小少爷，您明天如何那么听话？”

他几近与她额角相抵，口吐的字句高雅如诗篇：“与那些被神官、被先知奴役的低等魔物分歧，我是恶魔，我是最甜美的恶梦，我就是灾害。而你，我的仆人，也会将身边人不竭卷入毁灭的旋涡，最后连你本身也不例外。”

“那么……你会杀死我吗？”男孩怯生生地问。

他挑起她不离身的青金石念珠，在小指上转了一圈：“浅显的圣物和符咒，都不会对我起效……哪怕是克洛维身上的乌瑟珊瑚，也只是让我没法不着陈迹地近身。”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让我想想－－只要我例外。”

“是。”

乔治如有所思地看了这妇人半晌，温文有礼地欠身：“那么我先辞职了。”

她眼都不抬：“是吗？”

埃莉诺没有如平常一样决然回绝：“成为魔女，我又要支出甚么代价？”

埃莉诺垂眸没答话。

乔治笑了：“这剑对您而言还太沉重了，”他说着解下佩剑，“您来掂掂分量。”

“谁都晓得派往艾斯纳的使者多数存亡难测，你只要一分开北洛林，因为我对你昂首帖耳的那些贵族大人们可就要动起歪脑筋了。”

小艾德文身材一僵。埃莉诺看在眼里，便挥挥手：“这些事明日再谈，先用晚餐。”

常驻卡斯蒂利亚的贵族们候在生火的厅中，与埃莉诺见面后不免是一阵无用的酬酢。

“阿默斯，”埃莉诺眯了眯眼，“你向来没有向我解释过你的身份和目标。即便是缔结左券时，你也只奉告我你需求吞噬灵魂重获力量，以便冲破镜子对你的封印。你究竟为甚么会被封印？神殿不会随便惩戒魔物。”

她微微一笑：“的确与我无关。我只是心血来潮，对你猎奇起来了。”

“夫人，您还是上车等待为好。”

深冬的白日垂垂攀上窗檐，埃莉诺坐在床边清算完长裙衣袖，起家转头，冲乔治睨了一眼：“帮我来。”

一群渡鸦穿过云雾回旋而过，刺耳的嘶叫声久久回荡。

她摇点头，极目远眺。来时走的那条山路是干净红色中独一的一线黑，山下的村落也只要依托生火的烟气勉强能辩白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