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叶[第3页/共4页]
比如这大片的瑶草是从那里来的,比如那座藏书阁是何人所设;比如那封手札,又是哪一名惊才绝艳的女子留下来的;比如这座阁楼里,为甚么会充满着畴昔和将来的藏书。
“方才阿娘派人过来,宣召你我进宫。”承平低声说道。
她记得清清楚楚,薛绍最善于也最趁手的兵器,不是剑,而是刀。
她在三丈外的处所站定,双手笼在广大的衣袖中,悄悄唤了一声:“薛绍。”
他转手将长剑递给小厮,取过一块巾子,渐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啪嗒一声打在承平的手背上,被冷风一吹,垂垂消逝得了无踪迹。承平抬头看他,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感喟:“……你又说我小。”
薛绍闻言,垂垂笑了:“臣是您的驸马。那套紫袍玉带,天后天然要交给臣好好收着。”
承平在原地站了半晌,指着一名小丫环,对她说道:“带我去找驸马。”
……因而那套紫袍玉带,果然被赐给了她的驸马,薛绍。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垂垂小了下去:“公主,臣有些担忧。”
外间阳光恰好。、
身边的小厮手捧布巾、温水,一动不动地陪侍在侧,仿佛风俗了自家郎君这类古怪的行动。
不久后两人用膳结束,用温水漱了口,便叫来车马进宫。承平先又进屋补了一些妆,再出来时,公然瞧见薛绍换上了紫袍玉带,腰佩长刀,站在一匹高头大马前候着她。她含笑冲他点点头,起家上了马车,斜卧在矮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布帘。
太划一人全都分开,房门也被虚掩上以后,才又将指尖按在手腕上,默念叨:出来。
这里竟是一处独立的空间么?
可她找不到答案。
承平进宫时没有遭到禁止,一起顺畅地进了宫城。此时武后正在宣政殿中措置朝事,便让承平在麟德殿中候着。承平初闻声麟德殿时,微微愣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海棠呆呆地“哦”了一声,决定待会就去找府上的管事,扣问府上菜色如何。她千万没想到公主挑食就算了,这位驸马比她家公主还要挑食,平时宁肯去啃细粮面饼,也决计不动这些油光淋漓汁水素净只能在宫宴上让人愿意奖饰两句的御用菜肴。
她与薛绍行动都极是斯文,席间寂然无声。
大唐尚武之风骚行,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会用刀的。大唐的刀身形颀长,如同弯月普通流利,不管斜劈还是横扫,都能在瞬息之间取人首级。薛绍身为右散骑常侍,平素也会佩刀。
车马一起驶过宽广的街道,朝大明宫前行。
外间薛绍已经上了马,沉声对马夫叮咛着甚么。淡淡的日光下,愈发显得身形矗立,龙章凤姿,比人间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都雅。承平卷起车帘,望了薛绍一会儿,便又将帘子放了下来,合目小憩,不再说话。
那所谓的紫袍玉带,实在指的是一件旧事。
“公主。”薛绍开口唤她,“本日起得急,忘了去取那件紫袍。一会进宫面见天后时,臣自会换上紫袍玉带,请公主放心。”
春季的落叶纷繁扬扬,随风翻卷在六合之间,又悠然坠落在泥土里。薛绍剑尖一挑一翻,便将一片落叶整齐地劈成了四瓣,暗语光滑,倒像是用剪子经心绞出来的。他仿佛不喜好甚么繁复的招式,只是纯真地劈落叶、砍落叶,将漫天的落叶整整齐齐地劈好,然后将本身累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