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婚[第3页/共4页]

“娘子。”一个小丫环怯生生地问道，“封侯的明显是大郎，为何三郎也……”

从兴安门南到宣阳坊西，沿街槐木全都被燃烧得干清干净，只为了给公主的婚车腾出处所。长安令在京兆尹的伴随下，笑容满面地把公主婚车送到了东边万年县，看着老仇家万年令带着一众僚属夹道相迎，心中甚是畅快。

青衣婢女带着哭音说道：“我、我也不晓得，公主出大明宫时还好好的，路上俄然就、就……”

只盼望这个下嫁的公主，不要再出甚么希奇古怪的困难才好。

男傧相已经按捺不住，上前低声说了些甚么。薛绍摇点头，只答了一个字：“等。”

如果这是鬼界，是忘川，那么我宁肯永久留在这里。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踮脚望了远处浩浩大荡的迎亲步队一眼，面上不掩焦炙之色。

少年调转马头，对陪侍在侧的万年令和宣阳坊正说道：“我们需得再快一些。”

管事娘子嗤了一声：“我那里有甚么大才，都是大夫人一字一句教给我做的。”大夫民气机周到，行事夙来没有半点不对。就算是公主下嫁这等大事，大夫人也能措置得干清干净，滴水不漏。

薛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微微欠了一下身：“大哥。”

薛绍摇了点头，目光扫鞠问中一众来宾，轻声说道：“大哥你看。”

司仪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向陪侍女官递了个要求的眼神。

薛顗是薛绍的长兄。他说的话，薛绍天然是要听的。

女官一样盗汗涔涔，朝婚车旁挪动了两下步子，悄悄叫了一声公主。

“你晓得甚么！”管事娘子一根竹鞭指到了她的鼻尖上，“就算大郎封侯、三郎封子，他们也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再说了，天塌下来天然有大夫人顶着，你我不过是受命行事，莫非还能出甚么不对？”她又踮脚望了府门一眼，咬牙说道，“来不及了，先把人送到大夫人院里去。”

薛绍，本来是你。

薛绍将长弓递还给男傧相，伸手扶住公主的肩头，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让她半倚半偎在本身怀中，然后冲司仪点了点头，表示他能够持续。

本日新铺的床帐全都用了最柔嫩的云锦，不会磨伤公主柔滑的肌肤；纱帘、纱橱、纱帐也全都换上了鲛绡，轻.薄透气，与宫中用度普通无二。天后恐怕委曲了公主，还特地拨了两个御厨过来，供府上调用，务必做到样样和宫中不异。可现在最首要的公主，却莫名地堕入了昏倒当中。

薛绍一字一字地渐渐说完，又向薛顗欠了一下身，抱着公主拜别。薛顗在原地愣了好久，模糊约约闻声远处传来薛绍的声音：“……你带着我的名帖去太医署，请一名医师和一名针师过来，就说府上的朱紫染了风寒。对，其他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女官恨恨地顿脚，道：“好，既然驸马执意要持续，那就依你之言。只是过后我会将此事照实禀告天后，不敢半点欺瞒。”

少年亦拱手回礼：“有劳大人。”他声音略低，话一出口，竟是同龄人中罕见的沉稳。

薛绍低头看了怀中少女一眼。她还是紧紧闭着眼睛，面庞温和，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秀雅。本日迎了亲、成了礼，她便是他此生的老婆，同他走太长长的一辈子的人。

青衣婢女望了一眼落日，真的将近哭出来了：“可、但是会误了吉时。”

薛绍微微点头，神情还是不喜不怒：“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