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醉梦[第1页/共3页]

不甚宽广的车厢中一片寂然，荀彧盯着从窗子投出去的一小块月光发楞，偶尔会让视野在郭嘉半掩在暗影里的脸上逗留半晌。心境如麻的胡思乱想了好久，他因尚未完整褪去的酒劲而不觉昏昏沉沉起来。

“父亲？”几近是脱口而出，荀彧侧目看向压在本身肩上的手，心中又惊又疑。

眼睛一亮，郭嘉毫不粉饰内心的欣喜道：“那自是再好不过。想当年袁绍广纳天下名流，却不知人善用，让诸多贤达空有一腔抱负却不得发挥。幸而你我提早弃之，得遇明主，也算不枉负韶华了。”

“没甚么。”手扒着窗框，荀彧回了他一句，又吹了阵风，等呼吸安稳了才收回脑袋，靠在车窗边安坐下来。

“文若，你明显在乎我。”郭嘉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含糊如梦话，却与数年前二人别离前的话语相差无几，足以惊走荀彧的睡意。

一动不动地坐在案边，荀彧应道：“晓得了，下去吧。”

六年……眉宇间可贵暴露些落寞之色，但也不过转眼即逝，更紧地攥住他的手，郭嘉眉峰一耸，挑衅般道：“那又如何？”见荀彧但笑不语，并不挣扎，他干脆得寸进尺一把揽住他的肩，大笑道：“说好了，本日不醉不归！”

“别转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量，荀绲缓缓道：“你可还记得承诺父亲的话？”

看着他走开，荀彧起家走到窗边，兀自倚着窗棂遥眺望向闪动的银河。冷风习习吹来，很快就拂走了他的微醺之意，面对着广宽通俗的夜空，荀彧回想起梦中的统统，神情间又多出了些许凝重。目光转而定格在郭嘉脸上，醉倒前听他道来的各种青云壮志便又在荀彧耳边回荡起来，眼神一闪，他唇角弯起了个等候又有点无法的弧度。重回席间坐好，荀彧又悄悄凝睇起郭嘉的睡颜，一双静如古井的眼里是深的叫人看不透的感情，“奉孝。”他的声音很轻，如同落花入水，“我不能做的事，你代我做到吧。”

在门口盘桓了好一阵，荀彧一会儿盯着院中的树影发怔，一会儿又望着房里的雕灯入迷，最后终是踏出了卧房，反手合了门，往配房的方向去了。

手扶在漆雕门上，荀彧稍作踌躇道：“不，没有。”

温馨地聆听着他所说的每字每句，陪他畅快淋漓。荀彧想，本身约莫是醉了，不然怎会听任他带着本身不修面貌，天马行空。但说到底，也是本身常日里期望过如许一次目前有酒目前醉的萧洒。

昂首看他一眼，荀彧调笑道：“可贵见你这般端庄辞色，看来实在是对曹公心悦诚服了。”

仿佛并不满足于如许的答复，荀绲持续道：“你把你许过的誓再说来听听。”

不知过了多久，家仆的声音伴着拍门声传来，“先生，郭公子那边已经安排安妥了。”

“天然。”背脊挺直地端坐在案边，荀彧点头，“如若情势答应。”想了想，又弥补道：“曹公善纳良策，何况本日闲谈时便不丢脸出他对你的赏识信重，想来今后是要把你带在身边，助他运筹帷幄，疆场决策的。”

蹙起眉，荀彧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孩儿承诺此生既不负百姓亦不负汉室。”

叹口气，荀彧又给了他几吊钱，“你去帮我雇辆马车来。”

重视到荀彧俄然扬起的唇角，郭嘉收了声，歪着头迷惑道：“你笑甚么？”

“好说好说。”接过酒钱，小伴计连声道：“客长请自便。”

转头看向有些面带难色的小伴计，荀彧付了酒钱又另给了些赏钱，低声叮咛道：“你先去别处忙，我们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