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页/共3页]
弘历瞥了一眼那尊佛像,旋即皱起了眉头,罕见地没有接老佛爷的话,只是表示陪侍将玉佛收好。
弘历心知面前的男人就是班主,刚欲说话,就听小厮喊道:“收场了,收场了。”
曲班主批示着世人就位,下一场的《长生殿》但是三庆班的特长好戏,可不能演砸喽。正想着,俄然瞧见一个面熟的男人穿戴一身明黄的龙袍到处打量。曲班主气得一拍脑门:“你这不晓事的后生,把龙袍套身上何为,下一场的角儿还要用呢。”
阿桂一听这声音,面色一喜,冲弘历道:“皇上,福康安返来了。”
一边说着,忆竹一边替和珅吊眼睛,而后又细心地“上彩”。待两颊和眼眶的“彩”上好后,忆竹形貌着和珅的唇形,转刹时,唇色也抹好了。
和珅唱腔轻和委宛,如泣如诉,太后听着就抹起了眼泪:“这孩子,怪不幸的。”
一出戏至此作结,老佛爷心下动容,慨叹道:“难为一介弱女子,能有如许的眼界和气度。这一出《国泰民安》不写痴男怨女,却也别有一番情致。唱戏的角儿固然火候不敷,模样倒是姣美。”
曲班主惊奇地回身看去,那龙袍戏服恰好端端地穿在角儿身上。那他身后这位是?
忆竹轻声道:“大人,这钻儿啊要最后再戴。那些个物什都雅是都雅,可顶得久了,脖子就酸得不成模样。”
弘历看向和珅,淡淡道:“起来吧。”又对福康安道,“这是和珅,翰林编修。”
和珅唇角微弯:“如何,曲班主不认得鄙人了?”
弘历见台上的人已经退下去了,便拿过一旁的戏簿,递与太后和皇后同看。趁着这个空档,他悄声地往背景去了。
老佛爷笑着号召道:“好孩子,快到哀家这来。”福康安作为富察皇后的远亲侄子,从小在宫中长大,不但天子对他非常看重,太后也将他当作心头肉。
背景远不如前台那样井然有序,各种行当家伙堆作一团,戏服层层叠叠地挂着,铺面而来的脂粉气让弘历不自发地皱眉。
弘历却瞧着戏台上的人,总感觉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莫名的熟谙感。弘历四下望了望,世人都被这出新编的戏吸引住了:有的正点头晃脑地哼哼;有的一下下打着拍子;有的眯着眼假寐。统统如常的表象下,弘历却总感觉有那里不对。
说话间,台上的人已经开唱了:“甚么人......胆敢禁止御驾。”“民女本随夫居山东,夫君一介词讼吏。怎料那官大人,丧尽天良忘律条,讨取无度滥私刑。夫君抵死不缴贿,却被那狗官生生打死于公堂。不幸一方父母官,爱民如子贫如洗,一夕之间成冤魂,天理昭昭那边寻。”
当真是胆小包天,可即便在内心将和珅鞭挞了千百遍,弘历也没有在人前透暴露一丝非常的神采。
“天子,哀家瞧着这孩子如何瘦了这么多,你瞧瞧是不是?”太后语气中满满的心疼。弘历在一旁安慰道:“福康安勇猛善战,此次大小金川之役,他与海兰察合力攻陷了罗博瓦山,奋勇杀敌,所到之处令敌军闻风丧胆。您心疼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和珅深吸了口气,逼迫本身平静下来。他徐行下台,眼波流转间模糊能看清对岸的世人。太后仿佛也感觉隔着这么段间隔很别致,含笑着对弘历私语道:“这个三庆班,还挺奥秘,说甚么第一出戏是个欣喜,哀家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和珅闻言一笑,将天蓝色的褶子穿好。比及统统配饰都购置好帖,刚好碰上了前来催促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