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相守】[第1页/共3页]

“又哭甚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他用手兜住她的头，柔声道：“我们一起活下去。”

“不晓得，一早见他把连翘拉走了，说不准已经睡下。”

“没事了……”

“能够。”他唇边仍旧含着如有似无的含笑，悄悄拍了拍她的肩，“必然能够。”

内里天已经大亮了，翻开门时，白玉堂负手而立，笑容光辉，背后却有小我躲躲闪闪，不时伸脑袋出来瞧他一眼，又缓慢缩归去。

“对不起。”念一低下头，无数的惭愧铺天盖地袭来，“对不起，我当时……的确是有过要杀了你的动机。”

念一拉过甚发来放在面前打量，继而朝他笑道：

眼泪夺眶而出，她怔怔望着他，带着哭腔，“能够吗？我这平生，还能够再做人吗？”

*

“让我瞧瞧。”

“如何？”展昭见她这神情，不由好笑，“我脸上有东西？”

“念一。”

“有人瞥见吗？”

念一环着他脖颈，将嘴唇悄悄凑到他颈项间，锋利的獠牙呲地一声，深堕入他皮肉当中。展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神采未变，仍旧由着她吮吸。

颠末昨夜那一番闹腾，此时她周身都使不上劲，时音说得这是体力透支的原因，吃些东西补一补，好好歇息几日该当无碍。

“那就这么定了。”目睹念一还要纠结，恐怕她俩再吵起来，展昭只好先打断，“我等你们的好动静。”

“你躲甚么，看你这点出息，出来。”

他就能不死不灭，一向一向和她在一起。

只要让他变成鬼。

“那我哥呢？”

若她的牙再咬偏一寸，展昭现在恐怕真的要和她一样了。

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毕竟不知者不罪。但是言外之意，这件事不怪她，其他事就该怪她了。

“不可。”念一仓猝推开他，“你不能死。”

“好了好了，没事了。”

展昭愣了一下，点头道：“我咳疾还没病愈，吃不得这么油腻的。”

“有一点，是才炖好的，你乘热喝。”

漫天的黑蝶在煽动翅膀的一瞬化为灰烬，藐小的碎屑带着暗色的光芒，炊火一样悠悠坠落下来。

只要他变成鬼……

“还是算了，眼下剪了就是。”她卷着发丝，自嘲打趣，“这模样出门，可不是去吓人么？”

因为在夜里的混乱中，她黑发因为戾气而长长，现在已铺得满地皆是，乍一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倒有些可怖。

默了好久，才听白玉堂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们。”

“展大哥……”

展昭伸手拥着她，像是欣喜孩子般，抚摩她的头。

对不起。

他半是无法半是宽裕地把她手摁住，“我真的没事。”

――“你既是想成为人，也该当多做些人该做的事。”

――“那当然了，我和展大哥都是老了解了。”

念一忍不住浅笑，却也未喊停，反而眯着眼睛非常眷恋地侧耳聆听，心中只觉一片安然喜乐……

“是啊。”念一拿发梢在他脸颊上扫动，歪头问道，“不如还是由你来帮我剪吧？”

念一讷讷看了半晌，咬咬嘴唇又抬眸望着他，眼角的清泪自脸庞滑落下来。

“本来还心疼头发被你斩掉了，想不到它现在就还了我这么多。”

念一靠在他怀中，不断地抹去眼泪，却一向没有点头瞧他。

念一咬了咬牙，“可我已经死了。”

“嗯。”

“对了，白玉堂他们呢？”

“展大哥……”

他想和我在一起啊……

“嗯？”

“呃……”

他畴前必定没有帮人剪过甚发，上回用剑又快又准，现在拿起剪子来不承想竟这么谨慎，每一刀都得考虑好久。这么剪下去，说不准又得让他剪回本来的长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