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第2页/共3页]
蕴果谛魂听闻楼至抱怨之词,赶紧解释道:“原不是我要消遣于你,只是方才之事你也闻声了,我自小脾气本性却有些古怪,跟普通的孩子盘桓不到一起去,上书房功课最好,却也不与师父非常靠近,就算是父皇母后,一干兄弟姊妹都近不得我,以是先帝才说我喜怒不定,旁的人更加不敢前来招惹,现在我们好了十来年,也只要你睡在我身边,我方能没有防备,别人不懂,莫非你也不明白我的心机?”
楼至悄悄落地,见守城的侍卫仍然打盹未醒,噗嗤一笑,闪身进了朱雀大街的巷子当中,正欲往回赶路,俄然背后一寒,似是有人暗中觊觎本身,楼至四下环顾,并无人迹,只是在这深巷当中,要找个藏身之处倒也轻易,当下伸手一按尚方之剑,低低的声音问道:“谁?”连唤了几声并未有人答言,楼诚意中不详之感,赶紧发挥绝世轻功往都城城门赶路而去。
楼至进得院中,见表里两间未曾掌灯,不由心道一声幸运,却也不敢从正门出来,绕到房屋后身内间窗棂之处,悄悄一跃,进了屋子,却见内间炕上,质辛兀自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许是做了甚么好梦,还不时吧唧吧唧小嘴儿,想是梦中又在惦记甚么好吃的了,楼至见状噗嗤一笑,蹑手蹑脚将腰间尚方之剑悬于墙上,伸手一摸,耳中明月珠仍然,赶紧摘了收在嫁妆以内,唯恐宫无后瞧见,便知本身夜会夫君之事,到底脸上欠都雅。复又解开辟髻,打扮立室常款式,将鬓边垂髫掩住耳垂,对镜打量了一会儿方才放心。
楼至见他有此一问,固然心知蕴果只是与本身调笑罢了,但此番进宫,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宫中出面安排,光是那些订婚之物,单则一件便已经代价连城,本身本是孤儿出身,身无长物,现在哪有本钱做那投桃报李的活动,蕴果固然不至为此恼了,怎奈举国高低多少双眼睛目下都盯在本身身上。
楼至深思之间,足下健步如飞,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宫无后故里村中,只是以地多有务农之人,夙兴夜寐非常劬劳,天气未明却已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赶去田间劳作,楼至怕给人认出脸孔,幸而身上乃是浅显村女的荆钗布裙,倒不是分显眼,便假装是回娘家探亲的外嫁女,略略将衣袖讳饰了脸孔,快走几步进了宫无后家的院门。
楼至给蕴果胶葛了一夜,又是带孕之身,身子沉重,一起上发挥轻功破钞了很多真气,现在一股倦意袭来,便懒懒的将外衫款去,缩进锦被当中将质辛的小身子搂在怀中,辅一沾上软枕便沉甜睡去。
楼至素闻本朝轨制对家世非常推许,克日又与宫无后在乡间盘桓之经常听他提及,昔年先帝在时,便是要博一个宫嫔的名份,起码也要出身宰辅之女,如果有幸侍寝的,莫不是邻国公主、贵胄淑媛之流,现在本身身份未明,更与旁人诞育了宗子,却能顺利入主中宫,不知朝中多少不堪舆情都将锋芒指向本身,固然有蕴果谛魂在前朝一力周旋,现在本身却连一件像样的嫁奁都拿不出来,到了结婚之日,少不得又要遭人话柄,固然蕴果谛魂对待本身一片痴情,到底也削了他在朝中的面子,楼至想到此处,不由眉头深锁,深觉本身复又亏欠蕴果很多。
蕴果谛魂见本身几句玩话引得心上人震惊了尘凡,心中非常不忍,赶紧从身后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柔声安抚道:“这是如何说?我们伉俪二人向来未曾如许生分的,现在几句玩儿话倒叫你放在心上,休得胡思乱想,现在放你家去,倒叫我内心不安。”楼至听闻蕴果爱语,正欲答言,却觉腹中胎动又起,心机一动,豁然开畅道:“谁说我没有嫁奁了,我这件宝贝,只怕你倾尽天下也还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