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四回[第1页/共3页]

楼至听闻此事也不睬论，因点头道：“她是中宫领衔宫女，今儿我刚回宫，天然有很多事件萦心，临时不消管她，你只为我打扮罢了。”因说着一面脱去皇后常服，换了那戏文当中的衣裳，却见仙女衣冠，又与尘寰分歧，端的桃红柳绿娇俏难当，行动之处吴带当风，真如仙姿绰约。

那后无封因在佛乡当中服侍惯了，楼至便也拿她当作亲信女官对待，现在见皇后初露此番闺阁态度，饶是后无封身为女子纯阴之体，竟也感觉心中一动，不由悄悄思忖道，原觉得这位皇后娘娘因面貌脾气是个天下无双的，是以上以男人之身封后，宠冠后宫，却不知常日端庄沉寂仪态贤淑，闺中亦有此等娇憨之态，端的叫人顾恤心疼起来，因一面掩口笑道：“娘娘只戴一夜罢了，才不孤负了练习多日，为圣上祝寿的交谊呀。”

巫阳女官完没想到楼至竟有如此气度，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哽咽道：“娘娘如此看重奴婢，非粉身碎骨不能酬谢知遇之恩于万一，但请娘娘放宽解意，奴婢照顾太子殿下，定当鞠躬尽快死而后已。”

楼至闻言，方才略微放心道：“到底你是御前的人，原比我深谙宫中轨制，只是话虽如此，我们也就解缆罢，宁肯叫我多等他一阵，倒不好刚回宫就让他空等的。”巫阳女官闻言承诺了几个是字，因叮咛宫娥彩女预备东西，亲身奉侍楼至梳洗了，主仆一行人来在佛乡庙门当中，早见浩浩大荡皇后仪仗列立两旁，似是久候多时，楼至见状，方知巫阳女官办事安妥调剂有方，因与前来送行的观世法等人草草话别以后，便举身登车回转皇城去了。

巫阳女官听闻此言，因眼圈儿一红，赶紧伏在楼至膝下道：“娘娘竟对奴婢如此厚意……”

楼至对镜瞧了半晌，因点头道：“神仙风韵，却非你我尘凡当中能够对比，虽在和顺繁华之乡，到底比不得这个清贵。”后无封闻谈笑道：“娘娘若梳了双鬟，只怕更加娇俏小巧了。”因一面说着，奉侍楼至端坐打扮台前，将他的飞天发髻散开，梳成仙女双鬟的款式，楼至见镜中之人簪鬟窈窕耳坠玎珰，倒是一副雪肤花貌的媚态，因含笑道：“这妆不对，仙子原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怎的画得恁般鲜艳呢？”后无封闻言噗嗤一笑道：“说句僭越的话，娘娘甚么装束，还不是给圣上看的么……”说到此处因脸上一红，低了头掩口而笑，楼至给她讽刺的脸上一红，因说了句“混闹”，便也只得依了她安排的妆容。

楼至闻谈笑道：“你对他的心我都晓得了，大家姻缘有别，这也是没法强求之事，当日对你小惩大诫，难为你是个心肠刻薄操行端庄的女子，并不将我一段嗔意放在心上，过后竟比平常奉侍我更加经心，我才晓得你并非平常悍妒的女子，却能爱屋及乌，将对待你们圣上一片忠心交谊转在我的身上，现在你固然不能久在御前行走，我便将他的孩儿拜托给你，你替我日夜照顾着，也算是为他尽一份情意，略微报偿你此番景仰之情，你道好不好呢？”

一时候楼至上妆已毕，那后无封摆布打量了一会儿，因点头笑道：“此番安妥了，单有一处还需劳动娘娘贵体。”楼至闻言不解道：“那边？”后无封闻言启奏道：“当日书中记录，麻姑者，仙女也，汉朝王方平尝言道，麻姑鸟爪。”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这故事我也曾听闻，只是现在莫非竟叫我变出一双鸟爪来不成么？”后无封闻谈笑道：“如何敢冒昧了娘娘的贵体，此番奴婢特命织造局连夜赶制了十枚护甲，此番可为娘娘妆饰起来。”楼至闻言蹙眉一笑道：“哎哟，你素知我最不耐烦女妆的，好歹别叫我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