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突围[第2页/共3页]
“殿下,请上马。”姜灼一手扯着缰绳,节制着因为仆人抛下它而烦躁的马儿,急声催促道。
那被押送的犯人穿戴破褴褛烂的红色囚衣,粗布鞋面已经磨得暴露了脚指,手脚均铐着拇指粗的铁链,行走不便,偏生她身后的差役总在她放快步子时毫不顾恤地推搡一把,迫得她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走着,描述非常惨痛――也不知犯了甚么大罪,看模样是要被放逐到蛮荒之地。
欣然若失地回到房里,靠坐在床榻上,心神一松,之前压下的恶心感又浮了上来。
“殿下!护送您是部属的职责!”丙六低着头后退了半步,双手却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可见心底极是挣扎。
定了一间上房,换了洁净的衣服,我才感遭到一丝死里逃生的不实在感。
先是我中毒离都,然后趁机打压我的派系,在路上又有伏兵等着取我的性命……若说这桩桩件件之间没有关联,我是不信的。
肚子饿得狠了,我与姜灼便要了堆栈二楼的雅间,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另几名保护前来汇合。
“殿下,为何要将丙六驱走?”沉默中,姜灼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远眺。
马速慢了下来,泗阳城的城墙也近在天涯,我能闻声姜灼逐步陡峭的呼吸,仿佛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只要进了城,那些追兵便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动了,我们的安然也就多了一重保障。
因而世人分作几拨顺次入城,相约在城里最大的堆栈会面。
仅仅是如许假想,我的心便痛了起来。
在观澜城外的私道上碰到埋伏,未经修整便彻夜疾走,倒是比预定的时候要早到泗阳。
正恍忽间,却听一名保护欣喜地说道:“是泗阳城!”
保护们不约而同地向我挨近,而那一群黑衣人也逐步收紧了包抄圈――就听“哔啵”一声木屑爆裂的动静,如同吹响了战役的号角,两边同时策动了进犯。
我亲眼瞥见一个保护砍翻了一个黑衣人,随即就被黑衣人的朋友抹了脖子。浓烈的血腥味在夜空下满盈开来,教我本还浑沌不明的认识陡地复苏――如果没有这些人庇护我,那么死的人,就是我了。
撇去湘维徒步行到泗阳的路程,只怕我还未分开观澜,她就已被发落了。
为了尽快赶到荣息城外的白云谷,车队弃了车流较多的官道,抄了近路,直走泗阳,再经泽昌入荣息,快马加鞭赶路,只需五天便能到白云谷。
马蹄踏在仍然潮湿泥泞的路上,声音黏腻而疲塌,于这万物犹未复苏的夜晚显得非常恼人;而对于一心处于流亡中的人来讲,这声音更是吸引追踪者的信号――隔得再远,这动静不消逝,黑衣人便能很快锁定目标,远远地缀在前面,摆脱不掉。
但是,这一系列的事件真的是那御座上的女子所布下的局么?
如果最后证明了果然如此,我又该如何自处?
如果有机遇,我必然要学好骑马……但是,也要等我过了面前这一劫。
“大抵是因为……本身得不到,以是格外埠,想成全别人吧。”我收回了目光,不在乎地答道――哪怕在如许危急的时候,将仅剩的助力遣离身边,是多么笨拙的行动。
与她们这般不管不顾的吃相一比,却又显得方才我的模样已算得上是斯文了。
“部属必定。”被唤作丙六的保护黯然地点了点头,似是支撑不住,朝后跌坐在凳子上,仍旧难以面对实际。
摆摆手,表示她快走。
――唉,她是看破我不会骑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