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飞仙[第1页/共2页]
――来见你。
永丰年甲午年庚子月丁未时,永康帝赵岑彝,享年……二十九岁整。
但是……一个手掌了天下大权的男人坐在这天下独此一人的龙椅上,他也毕竟是个会感到孤单的男人。
――……天冷了。
――只是江山?
犹疑着踏出这船舱以外的一步,劈面而来的是一阵咸湿的很的海风,吹得他的鬓发混乱,衣角轻扬。他缓缓抬眸终究……开端瞧着面前贩子上人来人往的熙攘,远处是一片层层昏黄的远山,漂渺轻柔曼妙的孤云,很高,很远,很白……
他这平生做下的孽事百以计数,自作孽数,终是咎由自取。这世上如果能道的清楚,说的清楚的却定然不是所为情之一物。道不明,说不清,……这便是这世上最叫人恨之不得,怨之不得的情。
他上一回出宫,却还是为了他那向来看重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几轮的侄儿,遇见了一小我,下了一局的棋,落了一夜的灯芯,聊了一夜的夜话。
那双带着浅浅的虎魄色的重瞳,初见一时,终已沉湎。
他是这天下的帝王,自儿时起,先皇常与他耳边循循教诲的便大多都是这世上的为君之道,御人用人之数。他是这天下的君王,冷心冷情,是这天下最偶然无情的男人,坐拥后宫美人三千,一室六宫粉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天下的男人最深处对权力野望大抵也就莫过于此了。
一个心存仁厚的帝王成为这天下之主便已经充足。
……
――另有……你。
“主子,这天色已经转冷了。”
――我觉得……你毕竟还是会在乎的。
或许,他身边怕是毕竟少了一个于他赏遍这一卷如画江山之人的。
他单独一人享尽了这单独登高望罢江山斑斓的名胜,于他王权之下歌舞升平的安平乱世。
――天下大赦。
他并不否定那人的野心。但是,这谋逆天下的野心却竟然终究只为那一句――你是个好天子。而成了尽数的哑忍。
……
卧榻之室中红烛的烛火正在渐渐的燃尽,倏忽一声,便是最后一点跃动的火星……终归寂灭。
――随你。
――晃之会代他成为这天下的明君。
他曾不止听得一人于他说道他是个明君,是一个贤明的君王,但是……却从未有一人说来如此的让贰心悸。
登临帝位,十年不足。去世之日,他终究下了最后一卷的诏令。
只是……那却不过已是几年前的旧事了。
――你可怨我?
――嗯。
光阴怕是毕竟眷恋着此人如玉俊朗的端倪,十年晃晃,也未曾在此人的脸上许下半分的陈迹。
……
他已累极,累极了天下,累极了这身负天下众生的重担,待到天下已定,万事归宁,乃至最后,他倒是志愿做了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之人。
――嗯。
人间定然少不得几个敬他,畏他,惧他,怕他,捧他,奉承于他之人,但是……这世上待他如好友之人天下之间怕也毕竟不过是屈指之数。
先皇到底顾忌着天下的名声,毕竟未曾对前朝先人全然赶尽扑灭,斩草除根,如果他成了先皇……若非真正将那前朝后嗣尽皆屠尽,他怕是毕竟不能放心坐下这身下的龙椅的。他便向来是个无情之人。
他是个天下盛名的贤明的君主,他许了这天下一个承平乱世,整下朝堂之上的吏政腐败。他终归圆寂那一年,长安城里的灯火熄下了整整三日。
不是这天下之主,少年天子,只是……赵岑。
……
――我已决意在此之地落塌,你可会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