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洗剑[第1页/共4页]

败落的酒坊中，灯火昏黄。

“我看你是风钻进鼓里――吹牛皮啊！”

“你别不信，老子可不是吹！现在是比不得当年了，可当时老子一手刀法可神勇得很，固然将将输了一招半式，但下去时，老子还吟了首诗呢！你不信，老子念给你听……”

而白琢光呢？

老头悄悄听着，面前仿佛有刀光剑影，策马踏花。

男人嗟叹道：“当一时豪杰轻易，当一世豪杰却难！依我看，这大侠，还是不当的好！”

角落里，老者独酌孤饮，他喝得半醉，昏昏沉沉地用筷子敲着酒瓯，漫声吟道：“左边是仁，右边是义，头顶灰天，脚踩泥地。只因存爱，以是存恨，只因心慈，以是心悲，只因成王败寇，以是济弱扶倾，只因天下无道，以是以武犯禁……”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噢，那又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小二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感慨沧桑的腔调，“饮不尽的杯中酒，唱不完的分袂歌，流不尽的豪杰血，杀不完的仇敌头……要说那萧紫凝其人，绝色倾城，却心如蛇蝎，当时……”

堆栈对街的面片摊上，买卖热火朝天，老头仍然精力矍铄，他那双粗糙有力的手正用力地在和面，行动行云流水，刀工干脆利落，偶尔有汗滴下来，他用手背抹一抹，一点儿也无妨事。

一样的街，一样的阳光，可却再也不会有人奸刁地把他骗得团团转，不会有人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人再和他絮干脆叨地说些奇特的话，也不会有人对他微微一笑，他便感觉灿然生光。

“武林大会这段我可听腻了。”听平话的少女托着腮，道，“传闻白大侠与那魔教妖女曾经轰轰烈烈、海誓山盟……”

四年后，风波镇。

直到有一天，他牵着马儿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头。

可白琢光对这些事，却并不太体贴。

……

但是四年后，他当时被人攻讦为“轻信”“草率”的行动颠末时候充分地考证后，被证明是非常的贤明。因为此二人本来执掌幽冥宫便是再熟稔不过，一人手腕高超，拉拢分化，将民气收拢得妥妥当帖，一人办事勇敢，事必躬亲，将大小事件措置得滴水不漏，一时江湖上海晏河清，时候越长，质疑的声音便越来越少，到厥后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也就偃旗息鼓，大加赞美白大侠的“用人不疑、疑人不消”了。

那男人却像是勾起了满肚子牢骚，道：“我小时候就爱听大侠故事，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痛快得很！可你说……那些大侠今后都干啥去了呢？”

正中心的桌前，小二正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茶壶，慷慨激昂隧道：“说时迟当时快，只见那白琢光拔出孤鸾剑，身形快如疾风，又似那闪电般，如惊鸿般刺向那柳玉铭……”

“你咋见的？”

“砰”地一声，那边老头将一碗面重重往桌上一搁，吓了他一大跳。老头这时候看起来不太欢畅，将面碗一搁回身就走。

世人皆是目瞪口呆，随后那些青皮混子们惶然地四下看了看，不知是何方高人脱手，竟是一个字也不敢放，夹着尾巴从速溜了。

“好嘞！”

他中间那人一边吸溜面条，一边持续道：“不提那些，不提那些，刚说到哪儿了……你说你见过白大侠，啥时候见的？”

某年某月，他又破了哪个作歹多端的盗窟，几个月后，他又杀了满手鲜血的江洋悍贼，过几天，又传闻他把欺男霸女的花花大少给宰了，以后又是半年没有动静，却俄然有一□□野震惊，天子大怒，本来权倾朝野的东厂都督竟被人悄无声气地在府上被杀了，满身高低只要脖颈处细细的一道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