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安否?[第1页/共2页]
保存的法则还是清楚了然的,强者相互厮杀,弱者则要凭借于强者而苟延残喘。
青衣剑修中为首的,是一个剑眉星目标男人,从边幅上来看,不过才二十七,八的模样。脊背矗立,长剑在背,端得是正气凛然,威风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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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暮色包裹的百药谷美得令民气惊,沉暮腐蚀着远山花池,竟惹得门前白衣的少年,脚步不前,心机百转。
“公然,杀人沉尸甚么的,还是太重口了,”墨羽望着沈心越慌乱拜别的背影,笑得更加满足。
“收尸会吗?”
担忧,惊骇,仇恨,以及无能为力之感,全抵在沈心越未及弱冠的肩膀上,直压得他呼吸混乱,肩头颤抖。
墨羽寂静不答,只是暮色时节,他杀伐返来,一袭墨袍浸血,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肃杀之感。
那样慢得脚步,就像是在决计给甚么人看一样。
墨羽排闼入竹屋,他端倪温和,倒是难掩怠倦,只看得沈心越心中五味杂陈。
沈渊心中一惊,仓猝想退,但是步地流转,荷花已开。
沈渊满身筋脉具断,泡在水里的身材,还是血流不止。连带着呼吸,都困难得疼痛到难以忍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墨发的男人,一寸寸地将他的长剑废掉,他又想起了半个月前沈家的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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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将那浸血的鞭子丢到了红色的池水中。当年他结阵时,败了一池的灼色。现在,开阵,朵朵荷花,皆是杀机,竟是全都尽数地补了返来。
沈心越凡胎*,虽说被山谷的灵气养得好,但毕竟是连句担忧话都没说上,就被墨羽封在了小竹屋。
“总有几个不长眼的。”
沈渊的目光,顺着墨羽手中的长鞭而下,直落入那沉寂的池水中。直到这时,沈越才反应过来此地的非常――偌大的花池,竟然是水波不兴,生灵不侍!
此光阴头正盛,连带着一池池水都明晃晃的,竹屋到花池的途径不长,墨羽却决计走得迟缓,骄阳当空,火鞭垂地。
墨羽的第一鞭,带着烈烈的风声,伴着银河的光彩,破空直挥而下!
先生竟然是被追杀至此的?!
“夺天阁禁地,不容宵小猖獗。”
沈心越这才重新记起,先生身上有伤的事情。他仓促忙忙地施了一礼,这才满心惭愧地去烧水煎药。
然后,他闻声那人,用仿佛鄙弃天下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道,
此人竟是夺天阁门下!
男人孤身拜别的背影,一如当年般矗立而残暴。分歧的是,目前仇敌在,当年,征程远。
他在那荷花池旁,拱手施礼,复才朗声道,“鄙人剑门沈渊,此处群山环抱,别无活路,既然中间已重伤在身,争论无益,还请速速自刎,赔罪天下。”
红衣的小童痛痛快快地应下,瓜代着一双小腿,直奔向屋外。
少年拜别时的身影慌乱而狼狈,很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而直至那道身影完整远去的时候,墨羽的唇角才堪堪地染上一抹凉薄的笑意。
他们在屋里避时太久,连带着身子都软了,沈心越扶着墙壁渐渐起家,他和墨羽擦肩而过的时候,睫羽微微轻颤了一下,这才缓缓移步屋外。
“这便是先生所寻的道吗?”
“借你火鞭一用。”墨羽不等沈心越反应过来,已顺手抽走了他怀中的兵器。
可他却不能怪,也不能恨!
他想起了先生留在谷中的卷卷医书,可眼下,粼粼血池,累累尸首,皆然不见医者的仁心善举,只剩下一张浸血的药方,笔墨勾画,调度阴阳间,竟把他也变成了此中的一味苦药。
实在这些话,不过是修士间拿来打场面用的,但沈心越倒是听得当真,而他越当真,也便越心惊。在墨羽拜别的七年里,他曾胡想过无数次先生返来时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是明天如许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