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丹青第六境[第2页/共3页]

他瞥了一眼云破天开的穹宇，唉叹一声：“我打起来就受不停止，一会儿玄冥就要找我算账来了。她昨日才布好的雪，还没下足三天好生养一养地，就被我给搅了。”

是以在帝俊口若悬河地说，鲲鹏漫不经心肠听的当口，太一在一旁，格外埠低沉烦闷。

本来云上仍有日出——正想着，忽而有玄翼垂云拨澜，稍一高低，便翻搅开大片的云幕，待现出身后，那庞大的禽鸟亦无鸣声，只披着浑身的日光，从天上爬升而下，所过之处那云朵纷繁崩溃，再也合补不起来了。那巨禽旋停于空中，翎羽之上犹连累着云絮，它随便将之抖散，目光斜睨，似有嘲弄之意。

太一闻言一怔，才终究缓缓地、缓缓地认识到了一个残暴的究竟。他一言不发地翻开帽兜，转到一边好生清算了一番，才青着脸返来持续与鲲鹏的初度会晤。

筹算是如许的，但越近北地，心中模糊攒动不安的暗影便扩得越大，才会有如此一番迟疑——太一悄悄道：“但我总归感觉，他不必然会承诺呢。”

太一屏住的一口气，这才悄悄地舒了，这黑衣客，想来便是两人此行所要拜寻之人，隐居北海的凤族太子鲲鹏了。

鲲鹏随口解释：“前次共工和玄冥吵架，发了大水，好大一块地都被淹成了湖海，玄冥没体例，一时候又住不开，只能往海边上迁部了。”说着他忽而咧出了一个笑，慢悠悠道：“摆布海里的蠢龙来犯的时候，有我挡着，还能住。”

帝俊很快短促地笑了一声，答道：“也并不是非他不成。”

他这话纯乎不走心的感慨，这里头更深的意义，帝俊虽有慕日御之心，也不肯就此复行辩论，听过便罢。他随口接了句：“曾不闻六合深寒，日月隐曜？”

帝俊便不睬他了，默不出声地摘下斗笠，又自整了整冠带，此时已是风停雪止。帝俊向来非常重视仪容，太一也不奇特他这般行动，只虚着眼转望向云端，俄然噫了一声道：“他看到我们了？”

太一只挤眼对他做了个怪相，一副非常漂亮并不欲在这时与兄长徒争有无的神采，帝俊拿他没法，便顺手按住了他脑袋，迫他一同存眷停顿。

……

太一并未将两民气中的隐忧宣诸于口，倒是帝俊随他的目光，望向那浮于北海之上的宫宇，转而安抚道：“此行成败非论，谋事在我，并不必过分忧心。”

太一站在北海宫宇的厅前，天井精美，虽冰山之上并无植株可长，却以万年冰并明珠珊瑚之属安插起来，很有可看可说之处。他憋了好久，还是同帝俊道：“固然我感觉，他说不定就承诺了……”

疾风劈面。

太一复也不再多言，转而悄悄地叹了一声：“传言北地昼短夜长，公然如此。这也难怪，这般的风雪交集，凡人避之不及，那里是能久待的呢？”

本来云上虽是一派剑拔弩张，却并不开打，一龙一禽就如许对峙了好一会儿，随后那银龙又啸了声，绕着那巨禽身周飞了过一圈，将尾一摆，又消逝在翻卷的云海深处了。

“……上回也是你……！”

入耳倒是声怒啸，面前一花，有银龙亦于天宇中回旋，正与那巨禽对视。想来刚才那云海当中的一鳞半爪，本来恰是它在自如穿越来去，云龙却为那巨禽所迫现了形，很有些狼狈之意。

浮于远洋的冰山之间以虹桥云阶相连，宫宇筑于其上，精美剔透，几为一体，这便是鲲鹏在其间的寓所，后代闻名的北海妖师宫了。帝俊与太一乍然一见，都非常惊奇：它修得与近岸的巫人部落这般近法，几近是比邻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