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弈第七子[第1页/共3页]
成人版的罗睺还是垂着眼,慢吞吞地啜了一口杯中酒,没比及鸿鹄的答复,微微不耐地直入主题道:“刚才去找元凤喝酒了,如何没瞧见你,瞧着你不是往中天去的么?”
一气道人立于高天,感喟着看过这一幕,复又乘云向东海深处而去,应约前去龙族的水晶宫。祖龙在前日便传讯于他,言说并未调派族人插手虞渊之事,并期冀能获得援手。这悠长的谈判,终究以这统领龙族与七海的君主的暂退一步,示之以弱暂告一个段落,但是先下一气心中却只觉更加沉重。
三族之争,是时候要有个告结束。
又一重巨浪落下,全部村庄几近已荡然无存,如许的景象产生在在本地很多犹有火食的处所,其实在天人之下,犹有很多强大的生灵借居于这蚩莽洪荒当中,并有力抵当这六合剧变带来毁灭性的变故。
哪有请人对酌,一整壶酒只分给对方一杯子,余下还是本身独吞了的?
“……”不消说也猜得出,这玄衣人多数便是计都本尊,约莫是一时髦起拿了真脸孔示人。记得在虞渊初见的时候,计都一呈现就已经扮好了羽族白衣孺子的模样,这真脸孔先前倒还确切是没瞧过,鸿鹄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感受还挺奇怪的:他本来觉得计都那一整天都攀在外头屋顶上,是不耐这特地遵循白凤一族殊于其他族支的习性而营建的这南天殿中酷寒,却本来并不是。他在其间喝酒,看着怡然自乐得很。
而那株巨木,也随之消逝在原地。这是句芒部落从蒙乐山迁至东海之滨后,再一次被迫踏上迁徙的路途。
他并未走正路,还是乘着风,掠过森罗琉璃穹顶,雕梁画角飞檐,直接落在南天宫的中庭。屋顶上并没有人,先前摔碎在地的玉壶亦未被清算洁净,那酒迹倒是已晞,唯在地上留下浅浅的一抹碧色印痕。鸿鹄停下步子看了半晌,方排闼入室。
罗睺又看了他几眼,心下啧啧,用以假饰的那层皮相他随便一瞄就看得破,在鸿鹄仙君生得颀长的玄色眼眸以后,实则掩着一双碧色深瞳——很奇特的,他在这双眼里,像是看到了燎原的火。
对方一气儿喝完了本技艺中的,又招了招,把原定给鸿鹄的那杯也给取走饮尽了,才想起来答复普通,道:“喝酒啊。”这说话间听着有些茫茫然的,鸿鹄内心非常憋屈,自嘲还和个醉鬼计算上了,俄然又听对方似醒未醒地持续道:“他没松口呢,你操的甚么心,一时候又不会同东海那拨对上,好没意义。”
鸿鹄哑然,对方这话说得仿佛万分委曲普通,听着全都是信口胡扯。他生性温温然地实话实说道:“我小时候喝得伤了,万不想再碰这酒。”
鸿鹄差点便被他气得再次拂袖而去,怒到极处反倒冷定下来,循着刚才罗睺话里的意义问道:“你来寻凤族为盟?”
……
他并没有看到刚才阿谁绕临崖巨木而筑的村庄,在潮头退去以后,中-央那株冠盖层叠的树木仍然耸峙原地,有个披着翠色羽衣的男人,轻盈地今后中跃下。他周身并无水迹,立于崖遥远远地望着远洋浑浊翻涌的波澜,在第二次巨浪拍下前,回身拜别。
东海如沸。
太阳星驻留于扶桑,这已是第二日了。日月升落之处皆孤悬于七海以外,但是扶桑实则仍与东海比邻相接,太阳星炽烈的温度蒸腾起大量的水汽,这本来会化作朝阳初升之时海面上光辉的云霞,而后在其行至更高处以后缓缓冷却,复又沉回海中。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盛满了酒的杯子,飘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