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页/共3页]

掌柜谨慎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那位男人，他仍然负动手站在那边，目光凌厉，模糊有着不怒而威之势。目睹氛围对峙着，男人便开了口，淡淡地说道：“报一报你这坊里的代价。”

江菱有些后怕地搓了搓手指，将两角银子留在掌柜那边，折价换了两吊铜钱。掌柜的接过她的银子，连同本身的银锭一起，用绞子绞碎了，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感慨道：“你们荣国府里啊，事儿就是太多，前些日子还掺杂进了外务府的一桩案子。要我说，二老爷是见惯了繁华的人，连平素饭食都用的是碧粳米，那里会为了……嗨……”最后那几个字，已经含含混糊的，听不清楚了。

江菱内心悄悄叫苦。贾府家大业大，丫环们天然也有同一的服色。她明天只告了半日假，又紧着出来给林黛玉买金丝绣线，便没有来得及换上本身的衣裳。此时被男人一眼看破，便只能假装惴惴不安的模样，今后边缩了缩肩膀，细声细气地应道：“是，不知这位爷……”

江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红楼梦里是否有这么一个情节。本来红楼梦的年代就非常长远，她能模恍惚糊地记得个大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于二老爷是否喜好用粳米粥，这个……

男人悄悄呵了一声，低头看看江菱，却只瞧见了一个瘦肥大小的身子，顶多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看起来另有些营养不良。他夙来不风俗去记女子的面貌，便直接问道：“可曾奉侍过你们二老爷？”

很有些居高临下之态，明显是久居上位惯了，做不得普通的客人。

江菱接了银子在手里，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一名干清干净的中年男人，约莫有三四十岁年纪，身上穿戴一件洁净的蓝衣。江菱看他的时候，他正自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子，数了二角银子递给掌柜，结算了茶钱。

江菱悄悄嘶了一声，捏着冰冷的银秤，内心模糊有些后怕。康熙十七年是前年，那现在便是康熙十九年，春秋在二十七八岁的皇族男人，要么是裕亲王福全，要么便是康熙天子本人了。

男人淡淡地哦了一声，往这边走了两步，俄然间又想起了甚么，侧过身去，不让江菱看到他的脸，随后又用那种冷酷的声音问道：“瞧你的衣裳服色，仿佛是荣国府里的丫环？”

掌柜的松了口气，将这坊里的代价，一一地报了上来。当报到一种极可贵的衣料时，男人俄然扬了扬眉，仿佛是在嘲笑。身边那位中年公公又擦了擦汗，神采有些青白。

那位面白不必的男人已经结算完了茶钱，正躬身站在一名青年男人身侧，低声说着甚么。那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眉宇间隐含着肝火，目光锋利如刀，正一刀刀地朝这边剜过来。

江菱不认得那位男人，也不熟谙阿谁掌柜。

假定这里不是清朝，而是别的甚么奇奇特怪的架空朝代，江菱还不至于如许严峻。但明天的所见所闻，加上方才那位面白不必的中年男人，再加上那束明黄色的丝绦，立时便让她内心警铃高文。

掌柜的奇特地望了她一眼：“不就是前年么，你日子过胡涂了罢。”

江菱内心模糊有些了悟，捏着嗓子说道：“不、未曾奉侍过二老爷。”

但在阿谁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四个字：面白不必。

江菱大骇，继而大窘。

掌柜的朝这边望了一眼，又赔笑道：“是本日坊里的客人。”

俄然之间，男人的目光掠过帘子后边，落在了江菱的服饰上，又略略地扬了扬眉，问道：“这是你坊里的绣娘么？还是本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