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页/共3页]

张嬷嬷冷哼一声道：“李姨娘自是姨娘的身份，何必和这些粗使的婆子计算。”一句话才说得李姨娘脸上回转过来，可下一句话就把李姨娘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那几个妈妈才一放手，李姨娘顿时就跳了起来。她一起上自顾着身份还不肯叫唤，眼下既进了院子，如何再肯装那平时的沉默寡言。当下便恨不能指着张嬷嬷的鼻子骂起来，可毕竟又不敢冒昧，只得把一腔肝火对准了扭着她前来的那几个妈妈，“你们几个是甚么东西，倒敢如许对我！下三滥的贫嘴贱舌老婆子，在我面前也敢称一声‘妈妈’，也不看看你们几个甚么身份！”

张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细弱的妈妈带了那妇人出去，一并也把李嬷嬷带走了。眼下院中只剩了赖嬷嬷和王嬷嬷。张嬷嬷便先吃了一口茶，又叫人给这二位松绑，只道：“二位嬷嬷夙来是最有脸面的人，现在这等事情既出了，总不至于没个说法。”说着，又道：“到底那妇人言之凿凿，这东西看来的确是过了你二人的手了。”

张嬷嬷嘲笑道：“这事儿也不必你们自行招认，是谁做的她本身内心稀有。反正，查出来了，老是再大的面子也全没了。”又道：“这后宅里行巫蛊施厌胜是多大的罪，别说我，就是太太，老爷听了，再没有轻饶了。我只劝呢，先自个儿说了，或有活路也未可知。姨娘是个明白人，这事理难不成另有不知的？”

李嬷嬷昂首看了一眼，便答道：“是姨娘当年陪嫁的翡翠镯子没错。”

赖嬷嬷正要辩驳，那妇人却又喊起来，“你也别不认账，我可有证据！”说着，撒腿就往王嬷嬷这边跑过来，中间几个妈妈瞥见张嬷嬷的神采，都不禁止，由得这妇人撒泼。却说，这妇人一手扯过赖嬷嬷，一手扯过王嬷嬷，在她二人的瞪视中，撸起她们的袖子，只嚷道：“嬷嬷你瞧呢，这倒是姨娘当年陪嫁来的嫁奁，如安在她们二人手腕子上！必是她们二人做鬼无疑了！”

李嬷嬷一看那布人，便慌了，只推说不知。那妇人却眼尖，瞧着那布人想了再三，便嚷道：“是了，我亲眼瞧见阿谁婆子把这布人带走的！”说着，手指的倒是赖嬷嬷。

张嬷嬷冷哼着拿出一纸抵押文书，冷哼道：“你身上搜出这些个东西，倒说说是那里来的。”见那妇人张口要辩，张嬷嬷嘲笑一声，“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这些东西别说你家再不成能有，就是真有了，来源也不能清楚！少不得，说了谎话我要人扭送你去官衙里辩白。”

那妇人一听，实在慌了。官衙里是甚么处所，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处所。她一个穷婆子，去了那边哪能活命。昂首就见自家的婆婆跪在地上面露悲戚，那李姨娘却死死地攥动手，恐怕她说出个好歹来。这妇人也不笨，她和李姨娘可没甚友情，再没有为了她赔进本身的事理。因而也不害怕李姨娘吃人的目光，只哭道：“求嬷嬷明鉴啊，原是姨娘托了我婆婆打发我拿了她院子里好些的东西去抵押了银钱，拿来有效，说是疏浚干系。又有说钱银还不敷，命我回家去找了舅老爷周转了好多财帛并几只金钗。”说罢，便从腰间一处内缝的口袋里扯出一张纸来，嚷道：“这就是宽裕无疑了，上面另有姨娘的指模子，嬷嬷不信只一对就明白了。”

一番话连消带打，连威带吓，把李姨娘唬得赶紧告饶：“张嬷嬷，这都是李嬷嬷一时的胡涂，你大人大量，只求你在太太跟前好生求讨情，今后我必有酬谢的。”见李嬷嬷一张老脸尽是悲戚，双眼中又带着不敢置信和哀凉，李姨娘闭了闭眼，狠声道：“李嬷嬷既做了如许的错事，只听太太发落罢，远远的纵使打发她去了庄子上，我也没有二话！”一番话，却把本身给摘了出来。李姨娘想着，以贾敏平日为人，天然不会等闲发作，又想李嬷嬷年龄已高，贾敏惯常怜贫惜老，那里会真真儿地治了李嬷嬷的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