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共3页]

那赖嬷嬷在贾府也是见惯了功德物的人，只是来了这林府，耳闻目睹又是另一番模样。要说，贾府也是再富庶不过的人家了，那老太太的上房里一溜排儿摆放的物件，哪一样儿不是顶好的，只是都落不进她手里罢了。现在来了这林府，目睹着虽不像贾府那样繁华要眼，可实打实的，每一样儿物件，都是比之贾府也不足的。

要说这些年，她待娘家再没有那不公的。独林家有的，何时未曾往娘家奉上一份儿。连老爷都笑话她说，“这是要把全部林家给搬去贾家了”。她现在想着，当真又气又苦，每年节下，那礼单何曾薄了？不说薄，倒是丰富得叫人看了都咂舌。可她那好二嫂子，管着公中，回礼可实在对付！

赖嬷嬷也点了点头，深觉此话和她内心想的一个事理，便说：“按理，这话儿却不该从我们这儿论起。到底是姑老爷家，太太虽说是我们府里出来的蜜斯，可嫁进了林家终是不比以往。”说着，又抬高声音道：“我先前在太太那边，好轻易同太太掏心挖肺地分辩了短长，只是太太一味听着也不说话，倒叫我内心没底。唉，这大爷再如何好，到底不是太太亲生的，今后保不齐就是个养不熟的。这事理，我们老姐妹最清楚不过的，只太太内心拎不清，白让人操心。”

这二人，原是贾府出来的嬷嬷，惯常有脸面，又最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说三道四的话儿再没人比得了她们，眼下又是在本身的屋里，王嬷嬷那里想到要派人守着门口，好歹不叫人闻声她们的话。只这一回猖獗，兼之贾敏先前又派了四个心机活络的小丫头来这院子，未几时，赖、王二人的话便一丝儿不错地都传到了张嬷嬷那边。

这话说着实在不像，那里是一个嬷嬷该说的！可赖嬷嬷却不驳她，只任她说，等王嬷嬷一口气出完了，才劝道：“老mm自不必担忧，太太现在虽上了些年纪，到底这两年身子调度得好，又是软和的心肠，这一胎保养好了，一定不能长命。再者，老太太使我来，这此中的意义老mm莫非另有不明白的？”

王嬷嬷听了这话，再没有不对劲的，便上赶着说道：“老姐姐但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我再不敢欺瞒的。这原是老爷赏了大爷的茶叶，大爷那边只吃了一回，女人也吃了倒是喜好的紧，大爷二话没说就把一罐子茶叶都送了女人。喏――”起家，把柜橱一开，拿出一只绘着青山傍水样儿的白瓷罐儿递给赖嬷嬷瞧了，“这就是了。”

“哎呦，老姐姐再没有不晓得的。这女人现在才多大的年龄呢，那里就晓得吃茶的事理来。我是一片心为的女人好，她才两三岁的年纪，如何能吃这茶，少不得白日吃多了茶，早晨便要走了困的。第二日再要去太太那边存候，又要去大爷那边问功课，如何有精力。”说话间，便把那一小罐茶叶往赖嬷嬷手边推了推，笑道：“这茶如许的精贵，那里是我如许的人能吃的，倒是老姐姐来了，合该叫老姐姐吃着高兴。”

“老姐姐这话非常，只本日天时也晚了，老姐姐可贵赶了大老远的路来，到底先歇下一晚，等明日我再与老姐姐细细分辩了才最端庄。”

赖嬷嬷一手接过茶盅吃了一口，抬眼打量着屋内的安插。只见屋里金玉安排一应全有的，和缓和的炕上被褥枕套都是全新的，可见得这王嬷嬷在林府里未曾被虐待。又见在炕头上，正挂着一套秋装，绿黄色团花宝瓶纹样各处金薄氅，驼色交领中衣，绣金花草纹样镶边姜黄菱纹缎面马面裙；又一套冬装，玄色根柢缕金祥云纹玉锦镶边茶色缎面风毛披风，岩红色交领中衣并一件儿藕色镶边棕色根柢织吉利云纹样缎面风毛连帽大氅。当下也奇道：“这两件衣服是老m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