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6页/共9页]
沈愈见林泽低着头上来奉茶,也不开口,只接过茶盏略吃了一口,便对闻希白和裴子峻道:“我方才在张先生那处,听他说,迩来你们功课大有长进,倒不枉他一番心机了。”说得闻希白和裴子峻忙道不敢如此。沈愈也不睬他们的话,只道:“张先生今晚倒有性子,我少不得替他跑一趟,你们且去他那边罢。”
闻希白问出这话可没希冀对方会答复,毕竟么,看看面前此人的气度神韵也足以让人打心底里明白,要此人乖乖答复本身的题目,那但是难如登天。可恰好,就在闻希白一边动摇手里的美人扇,一边赏识林泽被人“挟持”的时候,那年青公子恰好就发话了。
此举实在吓傻了很多朝中文官,只感觉裴大人脑袋被门板夹了,好好的一个武官世家偏要子孙里出个状元郎不成?对此,裴老爷不表一言,只是对裴子峻要求日严。
说罢,三人相携就往张先生那处去了,又和同窗的另几人一一拜见过,因林泽年纪最小,又是初初退学,大师彼其间到底多照顾他一些,凡打水等事便宜时总为他一并做好了。因沈愈觉着若要把林泽一径放在身边教养,于他学问固然无益,到底少了人际间的来往仍旧不敷,故让他和其他门生普通作息,垂垂地撂开手凭他们彼其间相处竟也得宜。
林泽听了,也笑起来,只说:“本来二位都是在张先生那处学习,说来是我失礼了。”一面说着,一面已拜了一拜,“小弟鄙人,本日起亦要在张先生一处学习了,还望两位师兄多多照拂。”
在蔚阳书院里,林泽一面日日听课习字诵书,一面沈愈每晚又要考校他的功课,日子充分,时候天然过得格外快。只是期间,倒也不乏纾解沉闷之处,其一,便是林泽在书院里交友了两个至好老友,名叫闻希白和裴子峻的。
犹记得临行前,林如海慎重其事地奉求他必然要让林泽好生进学,沈愈不由地翘了翘唇角。林泽虽说是林如海的儿子,可这四年多来和林泽朝夕相处的可也不止他这当父亲的一个吧?要说沈愈年逾三十,却未结婚生子,暮年性子古怪,多少有些任情率性之处,那里还想着要安宁下来。及至二十好几,又因朝中受了挤迫,内心受闷时被三殿下拜托,当下也不踌躇就往扬州去了。这一来,多少年代都担搁了,哪有适龄女子能配的?要说沈愈内心,怕也把林泽当作了半个儿子来待,如何会不至心为林泽筹算呢。
林泽才一说出“二师兄”这三字,闻希白脸上顿时通红,只咬牙切齿地瞪着林泽,“好你个泽小子,竟把这称呼拿出来讲!”那副磨牙霍霍的模样,大有想要上来咬林泽一口的架式。
话说到底,当年闻希白被人胶葛,也是裴子峻仗义直言,他本是武官后辈出身,那些个身子骨弱的文官后辈天然不敢和他硬碰硬,纵是想和他争辩一二,好歹看人家拳头硬的很。再有,若说要和人家比官爵,裴父但是朝中最受倚重的将军,又封了关内侯,正三品的官位妥妥地放在那边。这裴子峻虽不是宗子,可也是非常受宠的二子啊。谁还能和他针锋相对呢!
“啊呀,这是甚么!”
本来是书院里在林泽他们三人这一处奉侍的两个小僮送茶过来,林泽三人笑着接了,又问了他们先生可曾歇了,相互说了一二句,此中一个小僮又回身去拿了手炉过来,一一地替他们三人暖好,又恭敬隧道了一回,便出去了,自把统统办理妥当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