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1页/共9页]

未几时，就听内里又有两个小丫环出去，见黛玉静坐在椅子上，雪鸢站在一边奉侍，不由吐了吐舌，前来告罪说：“奴婢来迟了，请女人惩罚。”

却说林泽因和水湛行船回扬州，路经别处，水湛虽想要停船泊岸，带林泽旅游一二，无法林泽竟也不肯。不为别的，只因他承诺了黛玉要在她生辰前赶归去，再一个，当初从扬州上都城时，他不过下船买些个玩物，竟遇着了那么个浑人，内心膈应天然不肯。水湛没法，只得依他。

而现在呢？看着床上这个神采委曲的沈湛，林泽几近想要摔桌！这都甚么跟甚么呀，长了这么一副漂亮帅气五官的少年，请你自重好吗！这类小孩子拿不到糖果似的闹脾气的委曲神采，是真的分歧适呈现在这么一张俊美的脸上啊混蛋！

白果听黛玉如许说，也只得道：“那我们便先下去了，女人如有事好歹叫我们。”又见雪鸢不大敢走，便笑着过来挽了她的手，笑道：“好mm，我们且先出去罢，到我屋里去谈笑一会子也好。”

书斋里四周窗户紧闭着，独开了南面的一扇，只透过那扇窗口便能瞧见南角有一树梅花开得极好。一簇簇灿若红霞，团团浓烈似火，暗香扑鼻，枝干遒劲，单是教人看着内心便大为舒爽。林泽一进门，就瞧见了站在窗边的裴子峻，不由笑了：“裴师兄，你怎得站在那边吹风？”又见裴子峻转过脸来，只道：“吹了风细心头疼，张先生还申明日要查默书呢，裴师兄莫不是不想默书故站在这里吹风罢？”

闻希白和裴子峻二人见了犹自不觉，独前来送行的沈愈含笑目送船只拜别，只笑道：“长了年纪反发展了心性，倒和孩子普通，心眼子忒小了些。”只是想到裴子峻，沈愈沉吟半刻，在晚间敲响了裴子峻的房门，二人闭门夜谈好久，单说这一夜如何度过只字不提。只消瞧得第二日闻希白一早来问甚么时，裴子峻只沉着脸不肯说话，一时这事也揭了畴昔，且不必再表。

想着，黛玉不免鼻头微酸，倒头便要睡在被子上。鼻尖闻着被褥上的暗香，不觉想到早上林泽寄返来的那封信。黛玉只低声哽咽道：“坏哥哥，走了那么久，才晓得返来么。”因又想到贾敏先时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林泽这时返来为的甚么也就不言而喻了。便又笑着埋头在被褥里，“倒是你故意，还记得我生辰要到了，哼，坏哥哥。”

林泽才要答复，昂首就见一处店铺，也不及说话，抬脚便往那边去了。水湛慢他一步，也昂首看了，那店铺上正玄了一块门匾，名为“古玉轩”的。看来是要买玉了？想到林泽要买玉送人，不觉眼色微沉。

水湛见他眼睛里尽是体贴孔殷之色，心头大慰，顺势便握了林泽的小手在手内心。勉强笑道：“三哥无事，只是驰念你甚紧，又听闻你要回家去，连夜急赶了好几日的路，怕是累着了。”说着，见林泽眉宇间仍有担忧之色，便温声道：“你别担忧，我只略歇上一歇，必无事的。”

贾敏便携了黛玉回屋，母女二人又展信细细地读了一回，眼圈仍旧红红的。想来林泽外出不过几月，却似过了几年普通，心中万般驰念自不必表。黛玉本就和林泽自小靠近，见了那封信早已想落泪，只是先见贾敏泣泪，内心不免为母切身子忧心，忙柔声劝了又劝，只说：“太太现在双身子的人，怎地还如许轻易动情，倒难为弟弟了。”

这丫环年纪虽不过十岁，然生得仪容整齐，端倪明朗，自有一段态度。更是黛玉房里的一等丫环之首，名叫雪鸢的。现在见她又去玩弄点心，黛玉忙挥手说不必，一时屋内沉寂无声，只要一炉熏香幽幽地披发着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