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回中[第3页/共3页]

顾冲道：“此事须怪不得大舅兄,只恨那蒋家可爱。幸亏见机得早,不然,更加不好清算。只是我还是阿谁话，此人，或者当初选的错了；但是这择婿的门路,大舅兄却一点儿错没有,都是至心为侄儿侄女们好。但现在，蒋家那头已经作罢,大舅兄听着妹子的主张打量章家,这不是又转回老路上去了么？章家旁的都好，只是当年文昭公一句话，自文华公起三代都不退隐。现侄儿们还年青，他几个的岳家又都不显，四叔父本年是头一年下来，都城朝廷里多少几分纪念，一时还不至于有人立即难堪，但时候长了就难说了。恰好我这边，我是最不顶用的，我岳父致仕也早，四舅兄现在湘南，对京里也是鞭长莫及。若端的再出些甚么花腔——这一桩，大舅兄莫非不怕？”

顾冲道：“如此，我也没别的多说。这章由是章望上了族谱的嗣子加宗子，长房里头一个，这个你先能够放心。章家向来的端方，男人不得纳妾，鳏夫后代年不满五岁不得续弦，四十岁无子方可从族亲中择孤儿继嗣。当年仰之家弟妹被误诊子嗣难继，为的家门安定，方才例外早早选了嗣子。至于为甚么单单选了他，别说内里人，他本身家里现在另有各种传说的。我晓得的统共只要两个字，‘缘分’。这章由叫章望佳耦抱养过来的时候才刚两周岁大，一向被带在身边，细心教养，跟亲生的并没甚么两样；就是厥后添了一个章回，兄友弟恭，比那一母同胞的乃至更要好。且这章由跟章回兄弟两个，走的原是分歧的路数：章回读书学问上头更强些，章由却在运营上善于，晓得碎务。章家的宗祠、祭田、家塾并很多谋生，章回用心读书，理睬不着，都是仰之带着他在打理。另有仰之弟妹带来的财产，也有一多数是他平常主持。看他措告别事，也跟他做的那些文章一样，只是一个‘平、稳、顺’；凡事不功不过，虽不出彩，但可贵的老成，从不用心挑刺儿，别人却也一样挑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