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页/共3页]

那声音开初辩白道：“不过想希冀你灿烂门楣罢了，可曾管过你是否端的欢乐？”见氛围更加难堪，才不往下说了，只是媾和似的道：“罢了，眼下说这些，你一定肯信的。临时瞧着吧。现在我倒要跟你讲个故事，好叫你晓得，女人家哪怕出身不好，没甚么好处，只要嫁得好了，也能成诰命夫人。”

“却说一户人家家道殷实，使唤着些下人。此中有个婢女，唤作娇杏的，在那老爷夫人的部下奉侍着。一日家里头来了个穷墨客，传闻是老爷非常看重的，这娇杏这日正幸亏花圃子里掐花，见那穷墨客打廊下走过，就一时猎奇看了一眼。”那声音说得很慢，仿佛堕入了回想中，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不晓得为何，宝钗竟感觉声音里充满苦涩和怅惘。

此时宝钗听那声音说姚先生，面上茫然道：“姚先生是外村夫，现在借宿在刘姥姥家中，却与香菱没甚么来往，提他何为？”

刘姥姥连声说“托福”，引着宝钗进了大门，劈面好大一个院子，种着枣树和杏树，几个村妇装束的女子正在院子里浆洗棉衣。

宝钗闻言就不说话。实在她也感觉香菱言语里对姚先生非常敬慕，但女儿家的名声要紧，她为给香菱留身份的原因，天然不肯往这上头想。再者毕竟只是对有才有德的先生的佩服敬慕，不必然是男女私交，何必一口咬定？

陈义带着几个亲信仆人在前头开路，一行人至刘姥姥家前叩门，刘姥姥刚幸亏家，闻讯又惊又喜，忙驱逐出来。宝钗这才下了车，昂首看那青色砖瓦砌就的院墙，笑着说：“倒是有几分气象了。”

几今后，跟着做安灵道场的诸人皆前后返城，宝钗却寻了个空子，随便指了个借口，一大早带着茜雪莺儿诸人来到城外。薛阿姨因宝钗一贯慎重知礼，再加上宝钗亦常往铺子里探视买卖，就未加理睬，只当她又为买卖的事出去了。

一时尤老娘遣了尤二姐往贾珍房里送东西，又是汤水又是面的。贾珍免不了趁机挑逗，只说些好话来哄尤二姐，不过是甚么休了尤氏就娶二姐，诸如此类。那二姐本来是和一户姓张的人家订过亲的，听闻张家式微了，将来夫婿又吃喝嫖赌不学好，天然不肯意就这么嫁了畴昔，是以内心也有一段苦衷。现在被贾珍这个情场熟行教唆，不免就动了心，口中只说：“莫要休我姐姐。”贾珍笑着说：“现在是你姐姐不好，不过来奉侍，少不得你这个做mm的赔罪了。”一个故意挑逗，一个半推半就，两人就在这铁槛寺中颠鸾倒凤，做成了一对伉俪。

那声音道：“你内心不要总想着孙嬷嬷。孙嬷嬷在宫中熬了那么多年，事事谨慎，出来火线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平常女儿家，又有多少能得选入宫，又有多少能无灾无难顺顺利利放出来的？你父亲一心要你入宫，一定是至心疼你呢。”

“若拿你平素学的端方看，这娇杏丫环当然是失了端庄，可一个乡野出身的小丫环，天然也不大懂这些端方。本来这也不算甚么大事。就这么过了好几年，那户人家俄然式微了。小丫环就跟着夫人，每日里做些针线度日。岂料俄然有一天，衙门里很多公差到门前说要认亲，本来先前说的那穷墨客，竟然当上大官了。因说当年娇杏在花圃子里看了他那一眼，是成心于他，就讨了那娇杏做二房。一年后她生了儿子，大房恰好又抱病死了，她就成了诰命夫人。你说说，这可不是嫁得巧，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