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1页/共3页]
因事涉香菱,宝钗便不肯据实以答,何况又拿定了主张,决意不再赶姚静这趟浑水,便只说是畴前的教养嬷嬷好友,因住在京中,无所事事,故而开了个食肆练手,本来是挂了薛家的招牌的,后因道分歧不相与谋,已不复来往。
一时荣国府欣喜若狂,虽两人初醒过来,气味犹弱,但已是熬了米汤喂过了,又连夜请了大夫开了几剂宁神静体的药,都说无大碍了。
又过了半晌,贾琏从内里出去求见,言说往衙门里探听过了,那马道婆并未审出甚么不铛铛的处所,那搜出的纸人只是平常的障眼法罢了,没甚么大碍,又有权贵家作保,从中调停,官府也甚是难堪,后因忠孝王爷府上有人发了话,已是放她归去了。
只是在姚静看来,这事代表的含义可就截然分歧了。也难为她对荣国府中的人物干系、将来兴衰境遇晓得得似是而非,却恰好认定了此事亦是金玉之说重占上风的根由之一:宝玉本来药石无灵、奄奄一息,偏生和尚羽士持了他落草时候的通灵宝玉持颂,病势方得好转,岂不是迫得人不得不对金玉之事心生畏敬?
瞬息草草饭毕,薛阿姨拉着宝钗的手,说了很多莫名其妙告罪的话。贾母脸上只是淡淡的。王夫民气中稍安,此时便赶来清理旧账,因有贾母在场的原因,更加不包涵面,开口问道:“那姚静自言本是和薛家合股做买卖的,可有此事?”
何况这本来就不是甚么能瞒住人的事。间隔荣国府的贤德妃探亲没过量久,贾府恰是炙手可热之际,一大师子报酬了宝玉的病症闹得天翻地覆不成开交,前来探视的人络绎不断,京中动静通达些的人物,又有谁不晓得这档子事?
正在各式慌乱之时,俄然阁房有丫环来报说:“二奶奶醒过来了!”贾琏、平儿等人又惊又喜,就冲要出来看,蓦地又听得贾宝玉在那壁厢闷哼一声,渐渐展开了眼睛。
马道婆家中希奇古怪的纸人儿是网罗出来了,只是马道婆是多么人物,牙关紧咬,死不肯承认,赵姨娘这边尽管扮荏弱,一味抽泣,一问起来就寻死觅活,又有贾政明面怒斥,暗中回护,实也科罪不得。
贾母看着宝玉喝过米汤,垂垂睡着了,气味悠长,这才命人筹措着晚餐。宝钗本欲告别拜别,怎奈薛阿姨心中不安,非要厚着脸皮在此蹭饭。
当天暮色时分,宝钗方回到蘅芜苑。
姚静在布衣小户家装神弄鬼,甚是吃的开,但似贾府这等人家,怎会等闲买她的账?此时她见宝玉醒来,忙跳出来,言说都是本身的功绩,贾政等人正在悔怨不已,那里肯信她的话,早让人一顿乱棒打出府去了。
尚未进门,便见林之孝家的巴巴守在院门口,正和几个看蘅芜苑的婆子说话,欲要开口问时,林之孝家的眼尖,早就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宝女人返来了。太太派我来传话,说若得闲时,就往老太太院里去一趟。”
实在邢氏这话也有几分事理。先前是宝玉、凤姐急病,世人六神无主、各式慌乱,顾不得避讳,也就罢了,现在两人病情已安宁下来,这大师子的端方也不能废了。
贾母正值病急乱投医间,那里顾得了很多。本来姚静举止仪态在贵族眼中有很多硬伤,她是决计瞧不上的,此时也如获珍宝般请到上座,听她大放厥词,说甚么宝钗和赵姨娘、马道婆等人勾搭如此。那赵姨娘就在当场,传闻以后,又惊又恼,早吓得晕了畴昔。
和尚羽士之流究竟是受谁教唆,本无定论,但若依了谁受益谁有怀疑的原则,宝钗无疑是最大的被思疑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