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事(1)[第1页/共5页]

黑牛戾气渐消，他谨慎地松开手，放黑牛拜别。回身瞥见阿爹一手捂着我嘴，一手反扭着我的两只胳膊，而我正对阿爹又踢又踹。

“牛大哥，我错了，你别追我了，我再不敢踢你了，我今后只欺负羊。”我已经累得将近扑倒在地上，这头牛却蹄音稳定，嘚嘚疾走着想要我的命。

他喝了小悬羊的鲜血，但是他却不准我再饮鲜血、吃生肉。他逼迫我学他直立行走，逼迫我学他说话，还非要我叫他“阿爹”，为此我没少和他打斗，他却无所害怕，每一次打斗都是我落荒而逃，他又把我捉归去。

帐篷内。

那年我七岁或者八岁，刚到阿爹身边一年。那日我第一次本身编好辫子，也第一次见到伊稚斜——阿爹的老友，太子於单的小王叔，军臣单于的幼弟，匈奴的左谷蠡王。因为他常常来找阿爹，我们熟稔起来，他只要出去打猎都会带上我。

阿爹替我把脸擦洁净，细心地把草拣去，用梳子一点点把乱发理顺：“我们编两根辫子，我先编一根，你本身学着编另一根，等编好了辫子，你必定是我见过的最都雅的小女人。”阿爹一面替我编辫子，一面笑说……

话刚说完，仿佛真起了感化，远处并肩而行的两小我，有一个恰是阿爹。我大呼着奔畴昔，阿爹大抵第一次看我对他如此热忱，隔着老远就大张双臂扑向他怀中，脑筋一热，竟然不辨启事，只赶着走了几步，半屈着身子抱我，等他留意到我身后的牛时，急着想闪避却有些迟了。这时，阿爹身边的男人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面对牛而站。

我看了看他的神采：“你不高兴吗？王妃欠都雅吗？听於单说是大将军的独女，好多人都想娶她呢！要不是於单年纪小，单于必定想让她嫁给於单。”

“不梳了！”我大呼着抛弃梳子，四周寻东西出气。折腾得我胳膊都酸了，竟然还没有编好一条辫子，本来兴冲冲地想在湖边看本身梳好辫子的斑斓模样，却不料越梳越乱，现在只要一肚子气。

我笑说：“阿爹说，夫和妻是要相对一辈子的人，相对一辈子就是每天要看，那如何能欠都雅呢？等我找夫君时，我要找一个最都雅的人，嗯……”我打量着他棱角清楚的脸，踌躇着说：“起码不能比你差。”

我烦恼地大力擂打着桌子，瞪着阿爹道：“小人，你就是书中的小人，我现在就背。”

伊稚斜笑道：“说得好。一向往东南边走就是汉朝，汉朝没甚么大不了，但是现在汉朝的天子非常不普通。”

“玉谨，如果还不能背出《国策》，即便头发全揪光，今晚也不准你插手晚宴。”讨厌的阿爹低着头写字，头未抬地说。

我立着未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彼时的我还不懂如何赏识人的妍媸，可那样的漂亮倒是一眼就深切民气的。我痴看了他半晌，叫道：“你长得真都雅，你是匈奴人中最都雅的男人吗？不过於单也很都雅，不晓得等他长得和你一样高时，有没有你都雅。”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有蜥蜴从他脸上爬过，他一动不动，我猎奇地用爪子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他还是没有动，但微不成见地扯了下嘴角，仿佛在笑。

把我和蛮牛比？我百忙当中还是抽暇瞪了他一眼。他微怔一下，点头笑起来，对阿爹道：“太傅既然有事缠身，本王就先行一步。”

“可爱生晚了很多年，竟只能看着汉朝的逐步强大。一个卫青已经让我们很头疼，如果将来再出几个大将，以现在汉朝天子的脾气，我们只怕迟早要为我们的焉支山和祁连山而战，到时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看我们脚下的这片地盘了。可爱部族中人被汉朝的繁华充足和汉朝天子的宠遇吸引，亡族之祸就在面前，却还一心亲汉。”他双眼盯着火线，似冷酷似痛心肠缓缓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