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2)[第1页/共5页]

我道：“园子里空屋子另有很多，你们兄妹若情愿，能够搬出去住。”李延年沉吟未语。

他道：“恰是，鄙人李延年，初到长安，擅琴会歌舞，但愿落玉坊能收留。”

我向她欠身一笑，她道：“家兄琴艺虽出众，可毕竟初到长安城，还不值得坊主如此。”她的声音没有普通女孩子的清脆动听，而是降落沉的，略带沙哑，让人须凝神谛听，才气抓住，可你一凝神，又会感觉这声音仿佛黑夜里有人贴着你的耳朵低语，如有若无地搔着你的心。

红姑喃喃道：“本来走路也能够像一曲跳舞。”

李延年道：“是。贵坊的《花月浓》的确自出机杼。”

我带着李延年兄妹三人看屋子，李广利明显非常对劲，满脸镇静，不断地跑进跑出。李延年脸上虽没有神采，可看他细心看着屋子，应当也是对劲。李妍却没有随兄长走进屋子，视野只淡淡地在院子中扫了一圈，而后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李延年翻开包裹，将琴谨慎翼翼地放在案上，低头冷静看着琴，一动未动。陈耳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欲出声，我扫了他一眼，他当即收敛了神采。半晌后，李延年才双手缓缓举起。

说完后，蓦地惊觉，“家”？我何时学会用这个词了？

红姑一面送我出门，一面笑道：“实在你住在这里多便利，我们姐妹在一起玩得也多，何必每天跑来跑去？”

红姑看向我，我点了下头，坐直身子。红姑道：“带她出去。”

陈耳在旁笑道：“今后该叫坊主了。”

红姑叹道：“没想到方茹唱得这么好，前几场另有些怯场，现在却收发自如。”

李延年道：“初来长安时住堆栈，厥后……厥后……搬到城外一座烧毁的茅舍中。”

我盯着凝神吹笛的九爷，悄悄思忖：我不晓得你眉眼间如有若无的黯然，但我但愿能化解它。

李延年道：“玉娘，不必叫鄙人先生。”

我转头道：“等你见了，就明白了。对了，叫人给石府带个话，说我本日恐怕赶不归去了。”

红姑倒抽一口寒气，失态地“啊”了一声。我不由深深地感喟了一声，满心赞叹，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她已经不能只用斑斓来描述，本来天下真有一种美能够让人忘俗，即便星斗为她坠落，日月因她无光，我也不会感觉奇特。

李延年琴声起时，我竟然感觉本身仿佛置身于春意盎然的娟秀山川间，我固然对琴曲晓得得未几，可这类几近能够说是绝世的好还是一耳就能听出来。

红姑笑道：“错了，你会让她们爱护你，怕你，但不会恨你，因为你不勉强她们做事，你给了她们挑选，而我之前只会逼迫她们。现在看了你行事，才晓得要达到目标，逼迫是最下乘的手腕。”

我有些惊奇地看着李延年：“令妹听闻《花月浓》后，竟然求先生推拒了天香坊？”

我侧头笑道：“听过伯牙、子期的故事吗？一首曲子成存亡知己。我和此人也算闻歌舞知雅意，我想见见这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正对着玉轮志对劲满、无穷自恋中，一缕笛音缓缓而起，婉转处，如天女展袖飞舞；委宛处，如美人蹙眉低泣。

她为何也想结识平阳公主？

我命仆妇清算打扫屋子，又命婢女去叫红姑。红姑仓促赶来道：“正在看歌舞，你人如何就不见了？如何打扫起屋子来？谁要来住？”

我道：“李徒弟能够领弟、妹先来看一看，相互筹议后再作决定。如果不肯意住，我也能够命人帮你们在长安城另租屋子。今每天气还不算晚，李徒弟归去带弟、妹来看屋子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