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乍醒[第2页/共2页]

想到这儿，顾少白一个激灵，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既然不准他走，那就算了。他可不是怕，只是识时务罢了，谁让他这么机灵呢，能屈能伸，毫不逞一时之勇。

耳畔炸裂普通响起阵阵梵音，如醍醐灌顶，宝相寂静的诵唱等闲勾起了心底最深的罪孽，让人只想垂首伏拜皈依三宝。金光大盛后稍稍暗下，却并未消逝，于天幕上织成漫天经文。忽而经文后又有铺天盖地的人面闪现，细看却并不是甚么罗汉，而是夜叉普通赤红的头颅，还保存着死前伸舌咧嘴龇牙瞪目标骇相，一颗颗一片片挤挤挨挨，将全部幻景遮得暗无天气，饶是顾少白胆量过人也被吓得不轻！

天灰蒙蒙的，梨花般的小雪簌簌而下，悄声无息地穿过顾少白的身材落到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该是天寒地冻，却涓滴感受不到凉意，让一地乌黑丰富的雪花看起来跟假的似的。那连接六合的绵绵雪幕看得久了，也仿佛是假的，到处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

四周看上去都一个样，完整分不清究竟飘到了那里。顾少白站在茫茫雪地的某处，俄然不想再走了。不晓得为甚么，他感受这里有股莫名的气味吸引着他，仿佛魂归故里普通让情面不自禁想要靠近，和先前让他甜睡的气味非常相像，却又略略分歧，仿佛更暴躁，更引诱……让他血气上涌，恨不得当即破茧而出。

究竟是修罗还是佛陀？顾少白大骇，从速撤开了手，蒲伏着跪了下来。无边禁制仿似知他悔意，立时收敛了威势，金光灭去，梵唱消逝，穹顶上狞狰的鬼面也垂垂隐去，没多一会儿，异相已褪得干清干净，四周又规复成了落雪漫天喧闹无声的模样。

听着听着，俄然感觉不对劲了。这里不是雪地么，那里来的鸟鸣和流水？乃至另有人声？

孤山，落雪，寒意，风声。鸟鸣，流水，喁喁人语。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动一齐钻入他耳中，仿佛又找回了生而为人的新鲜。

等等……手？顾少白一愣，跟着欣喜不已，这感受……难不成他有身材了？

放眼望去，杳无火食，目所能及皆是皑皑一片。本来先前刺目标并不是光，而是落雪。眯眼细心辩白了一阵，发明四周是个近似山顶的处所，近处是高山，远处嶙峋山石模糊可见，因为被雪覆得严严实实的，才让人误觉得是站在万里无垠的雪地里。

雪仍旧鄙人，山崖也还是同一个山崖，火线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反对，如何会把他撞倒了呢？顾少白坐在地上，觉着面前的景象和他曾在小说里写过的某些桥段很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