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折照面[第2页/共2页]
好一派闲情逸致的风景,如果不看小鼎下方的话。
顾少白有些后怕。万般假定不过胡想,真正身临其境才知其中短长,特别是四周的人都身具移山倒海之能,只要他懵懵懂懂,连半点自保才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身做人刀俎下的鱼肉。独一值得光荣的是他还活着,还好好地喘着气,还不足力思虑本身到底碰上了些甚么鬼玩意。
顾少白冷静点点头,感觉非常有事理,以是接下来该好好想想此后要如何在青衣男人部下讨糊口……呸,要如何跟青衣男人打交道了。
固然顾少白四周留坑毫无节操,三观还是比较正的。要他对一个变态昂首称臣,奉承地抱大腿求庇护,这……这这这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没想到那傀儡炼出的东西竟呈婴形,虽说形貌可骇了些,却比丹形不知好了多少,用下去少不得要晋升三阶,看来本日一番也不算白搭工夫了。宁湖衣盯着炼出之物,眸中闪过一丝流光,檀口一张,毫不顾恤地将鬼婴吞入口中,仿佛觉着囫囵吞下颇是有辱斯文,还动嘴嚼了嚼,绛色的汁水将薄唇染得殷红一片。
鼎下与宁湖衣齐眉的位置,一具干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在缩小。小鼎底部洒下青光,将干尸覆盖于内,那青光仿佛炽热非常,照得干尸黑烟四起,袅袅上升的黑烟又将墨色的小鼎熏得阵阵泛青。
思过峰草庐边,宁湖衣席地而坐,眉心微蹙,头顶上方一尊精美小巧的三足耳鼎盘浮空中,鼎身由藤蔓缠就而成,披发着一股草木的暗香。崖边几棵山樱,粉瓣无风自落,簌簌飘进鼎底,不知不觉积了厚厚的一层。
若说先前黑暗中不着边沿的遐想和雪地里匪夷所思的气象让他对这个别致的天下有了一个大抵的熟谙和必然程度上的心机筹办,那么刚才惊心动魄的一番经历则直接把修真界的光怪陆离和凶恶万分真逼真切地闪现给了他。
事理他都懂,可他又能做甚么呢?本觉得赖着是团白雾谁都打不着,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大手一挥,轻而易举把他捆成了个粽子,固然最后没如何他,但能捆他就代表能揍他能打他能杀他……够吓人的了,他却始终束手无策,乃至连开溜的本领都没有,以是任他想得再多,也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顾少白越想越妙,从速爬起来左顾右盼。就在他一门心机认定青衣男报酬“盟友”并且想找他好好交换一下豪情趁便求个安抚的时候,湖泊中心倒映出的气象让他恨不得本身从没这么想过。
固然他对各种修真套路了如指掌,曾感觉本身能够靠纸上谈兵的经历以一当十,但现在就算他还是具有上帝视角的作者,那些层出不穷的神通和变幻莫测的险境都需求他亲身经历,他已经成了这个天下既定法则中的一员,没法再天真地置身事外了。
雪地里的湖泊还没消逝,顾少白趴在池边扶着脖子喘气,一边艰巨地消化着方才产生的统统。
宁湖衣展开眼睛,朝小鼎招了招手。小鼎闻声而动,蒙头飞进他怀中,仿佛吃饱满足,欢乐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而后越变越小,摇摆着钻入他腰间的乾坤囊中消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