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10章[第2页/共3页]
宁湖衣低头按住额角,不知故意还是偶然,看起来倒真的有些像走火入魔了。
这么大的手笔,毫不是动动嘴就能安插得来的吧?也太看得起他了。顾少白低笑一声,缓缓翻转过身,冷静地看着宁湖衣,在宁湖衣的手向他伸来时微微偏头避了避,而后眼睁睁地看着宁湖衣的手臂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材。
就在顾少白转动不得之时,阵法吸尽渔村所化的烟气,垂垂闪现出了全貌,是一副大到不成思议的双鱼戏珠图,鱼身首尾相接,正中的珠子上刻着一个繁复的莲纹,顾少白地点之处恰是莲纹中间莲蕊的位置,当是阵眼无误。
固然她更但愿顾少白是邪灵,生也好死也罢,只要离宁湖衣远远的,皆大欢乐。但事已至此,决然没法窜改了,并且现在细细想来,不免后怕得短长。
此处阴暗,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只要顶端偶尔洒下的班驳亮光,粼粼点点,模糊沉浮,可见并非浅水之地,当是来到了深海的某处。
宁湖衣展开眼睛,却因为太暗看不清究竟到了那边。砭骨的寒意劈面而来,手脚仿佛被精密的丝网束缚住,不紧,却让行动变得吃力又迟缓,情不自禁地跟着一波一波的暗涌飞舞,刹时明白过来是在水中。
被妙音阻了一阻,宁湖衣这才将重视力从顾少白身上移开,跟着腿上一沉,抬脚想踹,忽闻妙音口中所言,随即一愣,猛地一个惊醒,眼神刹时规复了腐败。
暴风囊括之下,屋舍村居不竭崩塌,茅草瓦砾齐飞,未几时已成颓垣断壁,眨眼连根而起,被风刃撕得粉碎,终究化作轻烟,如倒置的沙漏,绵绵不竭地向顾少白涌去。
但是他不明白,不远处已经被他鉴定为杂碎的一团,呈现在他脚下的是甚么?西极池的接引阵法?以是那是少白?几乎被他扼住脖颈逼迫致死的废料,是他的少白?
一阵天旋地转后,周身已是另一番气象。
风未停,乃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且并未吹过就散,在村中吼怒残虐,回旋不走,如入无人之境。
也不当说是撞,而是被人成心地反对了下来,那绵中带硬的触感必是人掌无疑。
这是看宁湖衣顾及不暇,给他当帮手来了么?顾少白苦笑。能在他成心逃离的第一时候甩出凝神咒,及时飞身上前禁止,定是早就在旁窥测好久了吧!而这凝神咒,虽说是宁湖衣的独门秘法,妙音作为他的蛊尸,会也不算希奇,但是于他倒是会施不会解。彼时想着能勉强有个形状的灵体总比一团白雾强,连施咒都觉着费事,最好直接给他来个肉身,底子没学如何解咒,这会儿无异于作茧自缚了。
是妙音。
被锁魂笼拘住灵魂,完整隔断了灵魂之力,激起不出接引阵法情有可原,这不纸偶刚破,阵法立即就呈现在了少白公子附近,没想到事事谋算在心的仆人竟然也有忽视的时候。
他感知不到外界的任那边所,因此无从转移。
宁湖衣错愕当场,脑中一片空缺,乃至来不及思虑此番变故对他来讲究竟意义为何,身材已先一步动了。他踉跄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到顾少白跟前,俯身伸手想把地上那一团稠密的白雾捞起,却扑了个空。
走火入魔?他当然没有。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桩事的后果结果他都清清楚楚明显白白,从不无的放矢。他复苏得很,连日来的策画一点一滴毫无遗漏地印在脑中,固然明知一旦舍弃,划一剜心割肉,他始终没法叛变本身的明智,因此义无反顾地做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