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覆雨[第3页/共3页]
宁晋错愕无措,急得面红耳赤,硬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来由。何湛看他憋得满脸通红,也甚是迷惑,忽地就嗅见空中的药香味,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该不是闻见忍冬的味道,就觉得这能吃吧?”
手掌间是宁晋手指传来的冰冷,何湛的腿另有些软。
宁晋感觉何湛的肩头就像他在清平王府见过的珍珠一样都雅,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淡淡的药香满盈开来,何湛笑着动了动肩膀,道:“痒。”
何湛轻吸了一口气。当初整件事都以孙北命案为开端,所谓打蛇打七寸,必得先从孙北这里动手。
晨雾散去后,金灿灿的阳光熔化秋霜,凝成晶莹的水露。何湛在书房执卷看书,日光从窗外斜出去,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映成些许碎影。
宁晋将头深深埋在臂弯当中,沉郁压抑地哭出声来。
“冷吗?”何湛紧紧握着伞柄,骨节泛白。
何湛说:“好,我在南阁子等你。”
宁晋放轻部下的力度,只觉那块长长的疤痕也不那么狰狞可骇了,就像是文殊兰的花瓣落在上面一样,只需悄悄拂去便可。看着看着,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张口咬住何湛的肩。
本来是普浅显通的一句话,宁晋也不知怎的,就感觉气血上涌,神采通红,胡乱地点点头,不敢再多看何湛一眼。
就是肩膀上另有些痛痒。在清风山挨得那一刀,已经好得差未几了,脱痂后伤口处暴露淡粉色的新肉,虽不会疼痛难忍,但是痒痒的,让人不痛快。何湛起家拿药膏,解开衣衫,筹办再上些药。
何湛从木桶中出来,水声哗啦啦作响。他将搭在屏风上的清袍取下来,宁晋隔着屏风能模恍惚糊看到他矗立的身形。何湛表面看上去很肥胖,可袍子下的躯体一点都不瘦柴,他白净的皮肤上沾着水滴,肌肉和背部的线条健美,肩背很宽广,肩头上蜿蜒着一条淡粉色的疤痕。
他该走,必须得走。他有手有脚,出去不至于饿死,他曾度过很多难过的时候,前面再苦再难,他都不会感觉艰苦。只是他分开后,能够就再也见不到何湛了。
他部下的册页有些许潮意,还披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日光漫出去的时候,这股味道便更加浓厚。何湛模糊郁结,只唤了几个小厮来,让他们将书房中的书搬出去晒晒。何湛也跟着搬,交来回回几十趟累得气喘吁吁身心俱疲才停下来,仿佛只要如许才气让心中的不快消减一些。
何湛惊地缩了一下,惊奇地回身看向宁晋。宁晋也懵,他也不知怎的就下了口,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何湛茫然地说:“你咬我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