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演耕[第3页/共4页]
吴仕甄和王麟安闲圣上面前争辩后便一向未曾相互搭话,面上也各自乌青,似是相互不忿,此时才规复了几分常日里的密切样态。吴仕甄亲身送了王麟出来,见天气早已昏黑,府外又无甚来往行人,便将王麟拉到院墙下轻声道:“幸亏你机灵,就着陆大人的话与我辩论,不然你我会同一处的形状看在皇上眼里,又不知该生出如何的狐疑来。”说着,不由兀自叹了一叹,道:“我年前去京中述职时皇上仿佛还不是如许的,不知怎地大半年畴昔,心性竟变得如许短长了。”
这般闲适舒畅的田间风景,朱时泱畴前只在书画中见过,现在蓦地到得面前,才觉那画中的所描所绘,纵是栩栩若生,也不及本日的万分之一。面前的风景虽没有皇宫中琼楼玉宇的精雕细琢,也没有一起上斑斓国土的鬼斧神工,却亦足以令民气旌摇摆了。他四周贪看了半晌,便由吴仕甄和王麟引至一处山坡上,从高处俯瞰田间。
倒是朱时泱反手握住了他,道:“你用力握着朕,有多大力量就使多大力量,不必惊骇把朕弄疼了。”
陆文远见实在拗不过,便将手往衣服上用力擦了擦。他擦得甚是当真,连朱时泱在一旁瞧着都笑了起来。陆文远这才犹踌躇豫地探出一只手,握住了朱时泱的手掌,却也不敢用力,只是悄悄地贴在上头。
朱时济正坐在草棚落第盏喝茶,身后侍立着几名部下。见贺凡出去,便将那茶杯搁在了桌上,指着远处的朱时泱和陆文远对贺凡笑道:“你看那一对泥猴子都脏成甚么样儿了,真真是要笑死本王。”
贺凡面上却殊无笑意,对着朱时济行了礼,便低着头不说话。朱时济会心,屏退了身后代人,贺凡方站起家,走上前来低声道:“王爷,那地里的麦子,恐怕有些题目……”
朱时泱差了吴仕甄起来,感喟道:“吴大人何错之有,都是朕治国无方罢了。先帝在时,每年都会在御花圃中垦出一块地来,亲身耕作小麦水稻。官方歉收的时节,宫里也能吃上天子亲手收成的稻米。可自先帝崩逝以后,那块御田便被朕给荒废了,现在只被御膳房的主子们用来种些葱蒜香韭之类的小琐细。去岁水灾,约莫就是上天和先皇是以而降给朕的惩戒。”朱时泱说着,微微有些黯然,抬头望了骄阳炎炎的晴空一眼,又望了望面前连绵的麦田,如有所思,道:“不如朕本日就在此演耕,哪怕只是拔拔杂草,浇浇水也是好的,只望能对朕昔日的错误弥补一二。”
陆文远从他手里接过锄犁,表示了感激,道:“皇上快把这几株麦苗栽归去吧,农夫对待庄稼就像对待本身的子息普通,待会儿如果被那老伯瞥见倒了麦苗,但是要活力的。”说着,就要蹲下身去重新栽种倒伏的麦子。
吴仕甄劝道:“皇上三思,这盛暑炎炎的,您龙体贵重,如果过分辛苦,感染了暑气,本官便是死一万次也担待不起啊。”
王麟道:“是,几月前幸亏大人因改进种一事上疏,才从来往官驿口中探得皇上微服的动静,如果我等没有提早筹办,明日陪圣上巡查田垄之时,只怕也是我等头颅落地之日啊。”说罢,竟自打了个寒噤。
陆文远方才只用了五六分的力量,只因朱时泱虽说过不必惊骇把他弄疼,但他毕竟是天子,陆文远并不敢使出尽力。此番被稍一质疑,陆文远便有些心虚,只好又使出了几分力道,更加握紧了皇上的手。
吴仕甄点头称好,两人当下便趁着夜色,仓促往城外田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