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动作[第1页/共3页]
范哲甫悄悄点头,只道这陆文远年纪不大,城府却不浅,竟能想到这一层去,当下微浅笑道:“陆大人思虑全面,连本官都自叹不如啊。”
朱时泱正在案前作画,一副墨竹,倒真绘出了几分苍劲风骨。见陆文远出去,一时欢畅,便将那新奇出炉的墨迹赐给了他。陆文远赶紧谢恩,细心收在身边。
陆文远道:“皇上谬奖。此次收伏瓦剌,全凭皇上决策贤明,与微臣实无半点干系,又何谈功绩。至于升官,既无功绩,更无从谈起,只望皇上收回成命。”一番话,只将功绩全数推给了朱时泱。
陆文远道:“结党营私乃朝政大忌,微臣断断不敢为之。”
陆文远说出这一番话倒是决计而为之,只为让范哲甫感觉本身是可用之人。实在他回绝皇上升官的时候那里想过那么多,只感觉皇上肯听本身的建议就已是对本身最好的夸奖了,更何谈以退为进地算计皇上,现在光说说都感觉难受,赶紧结束话题道:“范大人谬奖了,下官仰仗大人汲引才得以有本日,自当好好珍惜才是。”
陆文远道:“下官有错,请大人惩罚。”
朱时泱笑道:“朕还觉得你跟范哲甫是一伙的,都巴不得他早死呢,现在看来,竟不是了?”
陆文远低头道:“微臣毫不悔怨。”
陆文远内心一沉,只道他本来讲的是这事,实在当日在门口与两保卫周旋,就知此事迟早必为范哲甫所知,只因那两保卫俱是他安插在刑部的眼线。陆文远对此早有应对,当下答道:“大人恕罪,下官当日同意带沈纶去见严庸,只因他仅是想给严庸送些吃食,下官看他不幸,才执意为之。不过下官细心查抄过食盒,并无非常,两人见面的时候,下官也一向在一旁监督,并无任何不对,大人尽可放心。”
次日,陆文远还是像平常一样,去内阁领当日应送进宫去的奏章,范哲甫正在内阁办公,见他来了,并不急着把奏章给他,而是把他领进了一处偏殿,掩了门说要与他谈谈。
朱时泱迷惑道:“那里蹊跷了?”
朱时泱微微点头,兀自考虑正法严庸一事。自收伏瓦剌以来,他对陆文远的话倒很有了几分正视,现在听他说严庸矫诏事有蹊跷,也不由得留意起来。再者,他本身也并不是很想正法严庸,矫诏虽是大错,但内容于己仿佛并无短长干系,况他虽不睬政,却也晓得这些年来,全凭严庸在前朝管束范哲甫,才使大权不致方向一方,如果正法严庸,范哲甫落空管束,真不知会闹出甚么结果来。思虑再三,终究谨慎下笔。
范哲甫哼了一声道:“那你何故背着本官,擅自带着沈纶去见严庸?你不知本官命令,严禁严庸与其翅膀打仗吗?”
朱时泱摸索出了他的情意,终究放下心来,道:“你此番倒是嘴甜。不过升官一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陆卿到时可不要悔怨。”
陆文远正满心担忧着严庸的存亡,见皇上出声,一颗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赶紧接话道:“如何了,皇上?”
范哲甫皱眉道:“罢了。不过那严庸,活得也充足长了,现在瓦剌一事已过,也是他该死的时候了。你本日就进宫去,将本官请旨正法严庸的奏章递上去,看着皇上批了,此事若再办不成,你也不消返来见本官了。”
朱时泱也乐得不再催他了,只心安理得地把此番功绩全揽到了本身身上。也难怪他对此如此看重,本来他即位以来在朝不勤,向来耳边听着的都是指责之声,何曾听过这类朝野高低声口分歧的赞美。方才说是为陆文远升官,实在也只是客气客气,哪有几分真意,反倒怕他承诺下来,来日公诸于朝野,抢了本身的功绩去。现在陆文远如此灵巧,朱时泱也就更加放心了,眼看着奏章批得差未几,便让桂喜清算了一下送回到陆文远手上,打发他道:“既如许,陆卿就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