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慰藉[第1页/共3页]

用早膳时，唐潆灵巧，乳娘喂她甚么便吃甚么，不见哭嚷不见闹腾。唯有效药膳时，扭头捂嘴，几近要将她的嘴强行撬开，才气喂出来――即便如此，也只皱皱眉头泪眼昏黄，似受了委曲罢了。

按理说，皇后外出无需向唐潆交代，大夏季室外酷寒，她天然是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的。药膳，向来是皇后喂她她才喝，皇后哄她喝药膳时声音与眼神更加轻柔，几近要化成水，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内心，都忘了药膳是苦的。

早膳置于食案上，是一块方形米糕、一盅温热牛乳与一碟新奇的时令蔬果。半个时候后，另有滋补养身的药膳一盅，黑黢黢的，发苦。

皇后弯弯眉眼：“乖。”她抬手，要去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到了半路又缩返来，手心冰冷，把稳她受凉。

唐潆点头：“喝了。”

一日日地，越来越黏她了，便如当初的弘儿普通。

太子弘是帝后的上一个过继子，传闻与帝后的豪情都很深厚。

初到那日，皇后向乳娘问及唐潆的炊事爱好。乳娘支支吾吾地答复乳汁与胭脂，话刚说完，小孩公然凑上来勾她唇上的口脂舔舐，已满周岁却尚未断奶便罢了，胭脂那里能吃？

张显昭自夸棋艺高超，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皇后就是那人外之人。她出身世家望族，又是政治腐败不压抑女性的年代，自小聪敏灵秀，习学六艺触类旁通，棋艺是其父颜怀信发蒙，颜怀信那等心机城府教诲出来的人，棋艺怎会不及张显昭？

虽说是问，但是皇后的语气很平平，没有大人对小孩惯有的威胁，乃至没有质疑，很信赖她。

唐潆身量本就比平常的同龄孩子矮小，皇后更加忧心她体弱多病，日前召来太病院医正诊脉，开了药膳的方剂，而后，也未见她再乱吃胭脂了，这才放下心来。

萧慎与张显昭对弈，是知他年青气盛，本身也偶然事事抢先，便让着他，晓得他几斤几两，于皇厥后讲，取胜不该破钞工夫。

乳娘说的是实话，可唐潆却俄然很心慌。她的本意是让皇后放心，皇后听了乳娘的话，万一今后不喂她喝药了呢？

小沙弥手持楠木佛珠，推开房门，萧慎伸谢，抬脚走入。

锦盒底部刻纹烙印，是宫中将作监的手笔。

外敷的药效好，小孩面庞上的淤青消弭不见，肌肤白净细嫩。

金乌西沉，皇后才返来。

了尘大师是报国寺的方丈，佛法高深，白发白眉，已有一百余岁，仍然精力矍铄。

脑海里回想昔日各种，忍冬抬袖擦了擦眼角，看向罗汉床上枕在皇后腿上敬爱灵巧的女孩，想起她这几日偶尔温馨懂事的举止，经常能勾起皇后对太子弘殿下的思念，忽觉她的到来，或许恰好是一份适合的安慰。

报国寺。

乳娘笑着在旁弥补：“不但喝了，还比昔日灵巧很多，药渣都未剩下。”

皇后这般想着，温声应对她，坐到她身边，问她：“乖乖喝药未曾？”

南北高僧齐聚，设坛诵经，超度亡魂。寺院中香客麋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忍冬在旁看着，眼角不由有些潮湿起来，这一幕场景熟谙非常，最轻易戳中皇后的心窝。皇后自从入主中宫以来，为天子扶养过四个孩子，皆是过继子。

绕过游廊穿过天井，偏殿里宫人已然备下食案早膳。

萧慎回身，向入内的了尘大师点头作揖。

绕过云母屏风，便瞥见罗汉床上唐潆歪歪扭扭地在那儿靠着睡得很沉，乳娘手握书册念与她听。乳娘不大识字，连蒙带猜念起来磕磕绊绊，官话也说倒霉索，夹着姑苏的乡音。